既然已经查出他的死因并非突发恶疾而亡,关珩便不能让关长青的尸体长时间在堂屋放着,择了时辰下葬,让他入土为安。 关长青入土之后,沈悦所有的心思便都在四姨娘身上,一直在小院陪着她,还故意支开四姨娘去院子里沏茶,弹琴,自己跑进房间寻找瓷白瓶子。 然而,她这些小伎俩,四姨娘又怎会看不透,只不过不愿说破而已,她知晓沈悦对自己的心思是善意的,是无可厚非的。 正当沈悦将四姨娘的闺房翻了一遍,也未找到那瓷白瓶,正焦心上火时,四姨娘从屋外推门而入,且还松快一笑,从袖口拿出瓶子:“你找的可是它?” 沈悦一眼识出瓶子,试图去抢:“对!” 四姨娘很快又将瓶子放进袖口,侧身捂住:“别费尽心思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就是我的命。” “四姨娘,我思前想后,总算是知晓你为何嫁给关家老爷一直未诞下子嗣的原因了,”沈悦目光随行,她如此这般抗拒,对自己的猜想也有了底,“往日里四姨娘与我相处,即便你想隐藏自己,但还是被我所感染,那日在别院我照顾灵儿感染风寒,我自是不知,可是你熬药悄悄喂我喝的,以至于我第二日才能活蹦乱跳,所以,我猜想你擅长医术,知晓药理,故意在自己平日食的菜肴里放了几味药,而那几味药都会让你无法受孕,你这么做,定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四姨娘自是知道沈悦的用心,只不过,隐姓埋名的她躲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损害身体,不愿牵连自己的后代,可还是被云集国的部下找到,不得已才为之。 因为,她们竟然以公主的性命要挟。 但她不愿沈悦参与其中,即便她已经分析出自己长期食用几味药是为了不延续子嗣,可她似乎还不知关家老爷去世的真正原因,也丝毫不关心。 四姨娘不愿与沈悦对视,转身背对着她,意味深长道:“我擅长医术不假,以往也故意掩盖,可我为何要让自己无法受孕?我没有子嗣,是很难在关府生存的。” “你知晓自己的命运,终会走向崖底,”沈悦老神在在地叹了叹气,“你没有子嗣,自然也不会牵连与他。” 被沈悦一语言中,可她字字句里也未曾提关家老爷死因为何,四姨娘浑身一震,心想,她与她母亲一般聪慧,竟让她一时哑口无言。 沈悦见四姨娘不说话,瞬时便红了眼眶:“四姨娘,你告诉我,那个黑袍女子是谁?她为何要你今夜消失,你又做了什么事儿,必须要以死?” “你不必知晓其中的缘由,只需好好的活着。” 沈悦一怔,登时想起李公公也曾告诫自己,忘了身份,忘了自己是琳妃的孩子,只需要好好地活着就好。 昔日之话言犹在耳,可对于沈悦而言,她并非只是剧本杀中的沈小虞,她还是沈悦,拥有自己的思想与情感。 她又怎会希望四姨娘无故死去,更何况是像恶势力低头? “行吧,就算我不能知晓其中的缘由,可我一定不会让你因此丧命的。”沈悦心下大动,眼泪汹涌而出。 四姨娘是在这个剧本杀里给予了自己最多爱与理解的人,以至于让她不会感到孤单。 听见沈悦动容的哭声,四姨娘心疼地转身抱住她:“谢谢你,让我知晓这个世上还有人如此在乎我的死活,我也死而无憾了。” 沈悦以为自己是很坚强的,也绝不会因为剧本杀里的任何人哭的像个泪人,只是不知,情为所动,不由自己。 她在四姨娘的怀里放肆大哭,宣泄心里的那份想救她却无可奈何的情绪,四姨娘也被她感染,心不由地抽搐,平添了几分不舍:“我带着痛苦与回忆,终究是苟延残喘的活了十几年,现如今离开的话,黄泉路上与老爷也能相伴。” “我不会让你死的。”沈悦更咽。 四姨娘抚了抚沈悦的后背,眼泪也夺眶而出,她一个将死之人,实际也不必再对沈悦隐瞒什么,伏身贴在沈悦耳畔,和盘托出:“我罪该万死,是我亲手杀了老爷,也害死了琳妃。” “不会的。” 沈悦从她怀中抽离,眼睛哭地猩红,泣不成声,不断地摇头,“你不会是那种人——” 四姨娘叹了叹气:“小虞,我先前送你的那件衣衫可在?” “在呢。” 沈悦点头,“我一直都悉心保存着呢。” “那衣衫你也可要好好保存,它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四姨娘遍布泪痕的脸,定定地望着沈悦,“想必,你也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不然,狗皇帝也不会派铁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