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铜墙铁壁似的无处遁逃,苏南气得脸发白,眼泪却啪嗒直往下掉,“您放开!” 他不敢再逗了,手掌压制着她只是聊胜于无的挣扎,有一箩筐的话要跟她说,偏不知道从哪句开始,最后想一想,腾出一只手去摸口袋里手机,翻出张照片塞进苏南手里。 苏南泪眼朦胧,只瞧见两本证件搁在一起,硕大的“离婚证”三字。 她话更说不利索了:“为……为我?” “嗯……”陈知遇见她脸色又是一变,明白她更加误会了,把一句冲自己的粗口咽回去,“换个地方,我慢慢告诉你……” 出租车汇入车流。 苏南觉得脑子像是锈住了一样,话是自己罗列在嘴边,挨个字挨个字地往外蹦。 “再跟您讲个故事……武汉,您去过吗?我在那儿念的本科。周边到处修路,去哪儿都堵成一片。有一天晚上跟社联的人刷夜,凌晨大家从水果湖步行到风光村……经过凌波门,经管院的学长拉住我,在湖上栈桥上……他说,真的挺喜欢你。他是他们那届的院学生会会长,很……很游刃有余的一个人,追他的女生也多,从来没想过他会注意到我。有那么喜欢吗?其实也说不上,我只是不讨厌他。那时候18岁,喜欢跟不反感的界限,并没有那样明晰……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有时候自说自话,从来不许别人置喙他的决定……后来,半年后,恰好也是在同一个地方,我撞见他跟别的女生……” 她抬起头,目光有点凉,这样看着他,像是一道无声的审判。 陈知遇心脏一紧,顿时有些厌恶自己的自作聪明。 她是很清楚透彻的一个人,不如说有时候太过于清楚透彻,以至于消极抵抗。然而她心里有一道界限,会拿这道界限去严格地衡量每一个人,界限之内,她准许他们为所欲为,但如果有一天,这些人触犯了界限,她会把他们彻底排除在外,甚至连界限之外的那些普通人的待遇也吝于给予。 陈知遇把她手抓过来,她挣扎了一下,没再动。 “我也还欠你一个故事,有点长,但不适合在这儿讲。你给我点时间。” 半小时后,车停在酒店门口。 陈知遇付了钱,攥着她的手,将她拉进酒店,进电梯。 停在房间门口,单身翻出钱夹里的房卡刷了一下——手一直没放开,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 进门,他总算松开她的手。 门开了一条缝,没关严实——她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从来不把门关上,有时候来往的老师一推门,就能清楚看明白办公室里的状况。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