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宋莹莹的话,他只觉得一股无比的愤怒、愤懑、耻辱在心底升起,还有着浓浓的悲哀。汹涌澎湃的情绪充斥着胸腔,使他整个人都快炸开! 他是个废人!曾经身份、地位、容貌、才情、品性都出众的少年,如今成为了一个废人! 他的身份、地位、容貌、才情、品性等依然在,但是当他的双腿不再健康,他所拥有的其他都仿佛没有了意义! 他爱着的人,嫁给了别人。被母亲说定亲事的姑娘,也嫁给了别人。不论是他爱的,还是他不爱的,统统都离他而去!他所拥有的,只是一双残腿! 那些少年意气,那些纵马飞驰、游湖划船、登山吟诗,全都不再!如今,连下人都嫌弃他,为了不在他身前伺候,宁可撞墙自尽! 这对他实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简直将他仅有的骄傲都击碎,让他狼狈不堪! 他几乎喷火的双眸看向宋莹莹。这个丫鬟,不仅仅在人前羞辱他,更是特地跑来他面前羞辱他!她仗的什么势?他要她知道,他即便残废了,也容不得一个丫鬟如此羞辱! 然而他刚刚张口,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宋莹莹深深垂下了头,用浓浓的后悔的语气道:“对不起!” “……”满腔即将喷发的怒火仿佛被什么堵了一下,让司徒峻噎了一瞬。不等他调整好情绪再开口,却听她又说起话来。 “我实在是个胆小鬼!随便听了一点乱七八糟的话,就信以为真!误会小侯爷是个阴晴不定、性情残暴、饮血啖肉、以折磨丫鬟为乐趣、折磨够了就要人命的魔鬼!”宋莹莹深深地埋着头,用无比痛悔的语气说道,“我错了!” 饶是司徒峻自诩见过世面,也隐隐猜到自己在下人的眼里如今算不得好,可是听到宋莹莹这一串叫人汗毛直竖的形容词,还是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他眼中的怒意被暂时压制,然而苍白阴郁的面容仍然叫人望之生畏。他抓着轮椅扶手的两只手微微放松,其中一只手的食指还轻轻敲了两下,缓缓地问:“你都听说了什么?” 他话刚落下,还不等宋莹莹回答,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咚”的一声。 只见画扇此刻脸色白得像雪,细汗涔涔,将她额前的碎发都打湿了。她本是跪在那里,此刻却不知怎的了,竟然跪不住,整个人像一滩泥似的瘫在那里。 司徒峻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打小在锦绣乡长大,不至于连这点蹊跷都看不出来。 他不说话,只将视线投向了宋莹莹。 宋莹莹立刻说起来:“是这样的……”她把莹莹从画扇那里听到的、看到的、感觉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回避什么,有一说一。 司徒峻听着她一条条地说,听一条,被压抑住的情绪便更激烈一分。 直到最后,他阴沉得骇人的目光盯住了画扇。 “小侯爷!她胡说的!她都是胡说的!”画扇的瞳孔都有些放大了,脸上满是恐惧和疯狂,拼命摇头否认,“她为了争宠!为了伺候小侯爷,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污蔑奴婢!” 宋莹莹叉着腰,看向她道:“哦?我污蔑你?我刚来府里几日,我知道青罗是谁?如果不是你说给我,我怎么知道的?” “谁知道你怎么知道的?”画扇咬死不认,膝行过来给司徒峻磕头,“小侯爷明鉴!奴婢没有说那些话!是她污蔑奴婢!” 她着急之下,离司徒峻就有些近。自从双腿残疾之后,就再也不习惯跟人如此接近的司徒峻,下意识地身子朝后仰了一下。 宋莹莹见了,就握住他的轮椅,让他往后一推。然后挡在他的身前,依然是叉着腰看向画扇:“你说我污蔑你?意思是,那些话都不是好话咯?” 蓦地被人推开的司徒峻,抬头朝宋莹莹看了一眼。 宋莹莹没注意,此刻正瞪大眼睛看着画扇。 画扇磕头的动作顿住了。 “我可没告你的状啊!”见状,宋莹莹露出一点奸诈的笑容,“我只是向小侯爷认错,说我自己胡思乱想,我可没有说是你引导我胡思乱想的!你现在说我污蔑你,意思是那些话都不是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