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她还在兴致勃勃研究那张卡,普普通通一张卡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一点也没有主动交代的自觉,向毅只好先开口。 “说什么啊,家底都已经被你摸清楚了。”周姈窝在他怀里,又默念一遍卡片上的数字,头也不抬地说。 向毅沉默几秒钟,情绪不明地说:“昨天你在餐厅和时俊说的话,我听到了。” 周姈一怔,错愕地抬头。昨天? “为了我放弃一切是什么意思?”向毅盯着她的眼睛问。周姈眼神霎时变得闪躲起来,想要扭开脸,被他钳住了下巴,动弹不得,“你要跟律师说什么?” 怪不得这么突然地跟她求婚,因为听到了那些话,要对她负责吗?周姈嘀咕一句:“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向毅手上松了力道,重新抱住她:“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前夫的要求,他怕我拿着他的钱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周姈脸色平静,似乎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不得不说这个老头子还挺有先见之明呢。” 说完笑着去看向毅,见他一脸严肃,这才敛起笑,也换上认真的表情:“他的遗嘱中有约定,如果有一天我找到这样一个男人,想要共度一生,就必须放弃所有财产。” 她说的似乎云淡风轻,向毅却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不只是豪宅名车,不只是堂堂大集团的董事长一职,她放弃的是经营多年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方式,以及能享有的诸多特权与便利。 从优雅奢华的上流社会,到堪称贫穷的底层;从数百平米带花园和游泳池的顶级豪宅,到一百平米的小区旧房;从车库里十几辆名牌跑车,到还没有她一双鞋子贵的电动车…… 这有点像古时候大家千金和穷书生私奔,向毅作为这个穷书生,瞬间觉得颇有压力。 他久久没有动作,周姈看他几眼,有些好笑:“干嘛这幅表情,怕我养不起你啊?” 向毅把她揽到怀里,手臂用力圈着,嗓音低沉而坚定:“以后我养你。” 他倒是很有觉悟。周姈脸上的笑容扩大,捏着那张银行.卡晃了晃,“那你可要卖力点了,我可是很败家的。” “败吧,”向毅说,“谁家还没有个败家娘们儿。” 第二天上午有会议,时俊的位置照例在周姈身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脸色骤变。周姈只当没看见,也丝毫不避讳。 很快大家便都看到了,与会人员大多是大元自己的职员,脸色均变得古怪起来。郑律师自然也察觉到了,深深看了主位上从容的周姈一眼。 结束后,周姈叫住他,单独到一边说话。 时俊脸色很差,见周姈叫走了郑律师,便料到她要说什么,不自觉也停了下来,沉沉盯着走向僻静处的两人。直到同行的人察觉到折回来叫他,才收回阴沉的目光。 郑律师也是聪明人,自从那天见到周姈与一个男人姿态亲密、并和对方一家人一同出游,便猜到了几分。 从她对他毫不避讳的态度,他便知道,早晚周姈会来找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甚至等不及此次行程结束。 两人走到大厅尽头的玻璃窗前,外头是艳丽苍郁的红花绿丛,周姈站定,转过身。 “您大概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她浅笑着,一脸轻松。 郑律师年过五十,气质儒雅,为人也十分亲善。当初继承遗产时,不仅裴希曼几次三番来闹,外人也颇多指点,郑律师在职责之外,也为周姈说过不少话,提醒她诸多细节小事。 总之是个很好的人,并且是遗嘱公证的主要律师之一。 “今天来主要是想请教您,如果我放弃遗产,除了原本属于老元的财产外,我自己这些年的投资所得,还有名下的商铺,需要归还吗?” “那倒不必,元先生的遗嘱中并没有对孳息部分做特别约定,原则上归你所有。” 周姈捕捉到他话中的重点,笑了笑:“原则之外呢。” 郑律师沉吟片刻,道:“按照元先生的意思,如果你主动放弃,除了一部分财产将捐赠给福利机构,其他所有不动产及动产便由时总继承。若是时总追究,可能会有些麻烦。”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时俊想要的是公司,偌大一个集团到手,不会在意她这点小小的资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