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弯起唇角:“不怕了?” “当然。”长安傲然道。 “长福,退后。”慕容泓道。 长福站起身跟着慕容泓一起退后几丈远。长安怀里抱着狗,整个脑子都日了狗一般不会动了,只莫名所以地看着他们。 待到慕容泓觉着距离差不多了,扬声道:“阚二。” “奴才一直准备着呢。”阚二与其余两名奴才同时打开三间犬舍的门。 长安往那边一看,眼珠子便定住了。犬舍里溜溜达达地出来一大群幼犬,目测足有七八十只。 一开始它们还只是在犬舍门外胡乱溜达,接着,有几只嗅觉灵敏的幼犬闻到了肉香,向长安这边跑了过来。 有了领头的,后面那一大群不管有没有闻到肉香,都跟着向长安这边扑来。 长安瞠目结舌地看着七八十只毛绒绒的小东西浪潮般向自己涌来,吓得心胆俱裂,“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将怀里幼犬一扔,她爬起身就跑。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形之以屁滚尿流也不为过。 慕容泓一开始还只是矜持地轻声笑,后来看着长安像只猴似的被一群小狗撵得满场跑,哪还有半点平时那或蔫坏或得意的模样。他开始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 长安跑了二十几圈后终于力竭,腿一软跌倒在地。幼犬们一拥而上将她淹没,但也只是激动地舔她而已。 长安挣扎着坐起身,气恼地往慕容泓那边一看,却见阳光下那人笑得双颊绯红眼含桃花,玉石相击般的笑声如他迎风飘动的春衫一般毫无拘束潇洒恣意。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慕容泓,那样的慕容泓让她想起他回忆中那座开满桃花的玄都山,是否玄都山上的慕容泓,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样子的慕容泓,挺好的。 幼犬们还围绕在她身边对她又蹭又舔的,她心中的惧意却乌飞兔走一般渐渐流逝了。有人用一个笑容,驱散了她心中对狗的恐惧。 离了犬舍之后,长安渐渐回过神来。 虽然慕容泓最终帮助她克服了对狗的恐惧心理,但他这种方式她可不喜欢。 反正现在最后能威胁她的东西也没有了,她琢磨着可以报复他一下。本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原则,这个报复的方法自然是…… 长安一念未完眸光一转,居然就看到道旁的树叶上有一条灰褐色的尺蠖。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长安悄悄将那条尺蠖捉下来藏在掌心,追上慕容泓问:“陛下,无嚣禅师让您要亲贤臣远小人,那到底什么样的臣子才能称作贤臣呢?” 慕容泓觉得她这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但瞥了眼灰头土脸的她,大约也发现今日自己闹得有点过,便耐着性子道:“贤者之为人臣,北面委质,无有二心……” 巴拉巴拉一大段之后,慕容泓问长安:“懂了么?” 长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能屈能伸算是贤臣品质么?” 慕容泓想了想,道:“自然也算。” “陛下,奴才发现一只能屈能伸的贤臣呢,您看!”长安忽然喜形于色地将拳头伸到慕容泓面前,摊开手掌。 那条尺蠖终于得到自由,遂摇摇晃晃地竖起身子。 慕容泓妩媚的丹凤眼都差点瞪成了杏核眼,“啊”的一声大叫,转身就跑。 风水轮流转,真是前一刻河东,后一刻河西呀。 “哎,陛下,您跑什么啊?亲贤臣远小人,方能国运昌隆呀!”长安托着那条尺蠖一边追他一边忍着笑道。 “长安,你站住!长福,还不拦住她!”慕容泓躲在一棵树后厉声道。 “哦……哦!”长福笨手笨脚地上来拦长安,口中道:“安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你懂什么?堂堂一国之君,人中之龙,居然会怕一条虫,成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