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笑了起来,挥挥手中的伤药道:“谢啦,别忘了把册子给陛下送去,很重要。” 回到自己房间所在的那一排厢房前,长安先叫长寿顶自己的差去甘露殿值夜,又让长福给她打了水到房内,这才关上门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脱下衣服,肩头伤处血肉模糊,整条右臂都鲜血淋漓的。方才在外面绷着神经还不觉得有多痛,如今彻底放松下来才觉着真是钻心地痛。 长安一边擦洗着自己的右臂一边想,人家宫斗不过动动脑筋磨磨嘴皮子,她倒好,脑和嘴一样没少动不说,时不时的还要上演全武行,今天要不是带了这铁盒子,就栽在黑斗篷手里了。 好在她废了黑斗篷一只手,以后在这宫里,能靠武力值威胁她的人又少一个。 黑斗篷今天伤得不轻,短时间内应该只能躲在郭晴林房里养伤了,这是否是个可乘之机呢? 长安一走神,动作间不慎碰到自己的伤口,疼得一哆嗦,忙集中精神不再胡思乱想。 甘露殿,慕容泓还未入睡,见长寿来顶替长安值夜,不一会儿褚翔又来送册子,他问褚翔:“长安呢?” 褚翔道:“她摔了一跤,蹭破点皮。” 慕容泓目光幽凉地看着他。 “是他自己说的,”褚翔有些心虚地补充道,“属下本来想替他上药来着,他不要,属下就把伤药给他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慕容泓收回目光。 褚翔退下后,长寿上来将宫灯里的烛芯剪了剪,试探地问:“陛下,您还看书吗?” “不看了。”慕容泓将那本册子递给他,道:“放书架上去。” 深夜,长安好不容易将自己收拾妥当,躺床上睡了。伤口很疼,一开始自是睡不着的,但后来太困了也就睡过去了。 黑斗篷却醒了,他是被痛醒的。 胸口和肩头的伤他知道是被长安用短箭射的,然而当他看到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右手腕,发现自己的右手完全无法动弹时,他才真正被惊到了。 他霍然转过头看向躺在床里侧的那个人。 郭晴林一手支额侧躺在他身边,一张俊美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神采奕奕,见黑斗篷醒了,他笑着开口:“师父,你再也制不住我了。” “是你……?”罗泰不可置信。 “谁让师父昏过去了呢?以往只有我在师父面前昏过去的份,这还是第一次,师父在我面前昏过去呢。师父人事不省的模样,格外好看……”郭晴林用手背轻蹭着罗泰的脸颊,话还没说完就被罗泰反手一个耳光。 郭晴林虽然三十出头了,但因为底子好,平时又注意保养,那脸还嫩得很,被罗泰抽了一巴掌后,白皙的皮肤上很快浮起一抹红痕。 他不以为意,连表情都未曾改变分毫,依然是那副心情愉悦的模样,道:“看来师父真是伤得不轻,连打人都不疼了。” “陈佟曾跟我说你疯了,我还不相信。看来你是真的疯了。”罗泰注视着这个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男人,目光中全是失望之意。 “我早就疯了,师父真的不知么?”郭晴林被他的目光刺激到,猛然翻身起来摁住罗泰的双臂罩在他身上气喘咻咻道“从你让我去伺候那个老女人的那天开始,我就疯了!爱而不得,因爱生恨,那是你与她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用我去报复她?叫我去伺候她,回来又拿鞭子抽我,你嫉妒么?我还恶心呢!” 气急败坏地说到此处,郭晴林看着罗泰蕴含怒意的目光,又灿烂一笑,温柔地低声道:“现在好了,师父的右手废了,再不能翻墙入室,也不能制毒行凶,更不能为自己报仇雪恨了。不过没关系,一日为父,终身为父。师父也是父,以后,我养着你,给你养老送终。” “你想囚禁我?你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罗泰开口嘲讽。 “我知道师父背后有人,他们发现师父不见了,自然会来找我。但是他们不敢动我,因为这宫里人虽然多,但独独找不出一个能替代我的,有能力替代我的,都在后宫的井底下埋着呢。师父,你觉着,我能替代你吗?”郭晴林柔声细语地问。 罗泰冷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