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陶然咬牙:“能不能直接便把人拘到大理寺……详细审问?” 清辉道:“谈何容易,侯爷有爵位,且毕竟是受害者,我们虽知道有蹊跷,但此话传出去,谁人肯信?” 季陶然道:“等等,若是侯爷真的有嫌疑,他又为何要如此?” 清辉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云鬟始终静默,只听到这里,才道:“我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试一试。只不过,也许有些危险……且未必能够成功。” 季陶然忙凑近了些,清辉也催促道:“你且快些说来。” 如此低语了数句,季陶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个,只怕……” 清辉忖度了片刻:“我觉着,未必不可行。” 云鬟道:“以我对宣平侯为人的了解,他心中最看重的,便是……若此事真的跟他相关,他这般忍耐不说,兴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只能逼他一把。” 如此又说了几句,眼看将到刑部。 清辉正欲作别,却见前方路上,有一队人马呼啸而过。 季陶然眼尖,立刻道:“是世子!” 云鬟抬头看的时候,只望见像是晏王府侍卫服色的,在后跟随而过,哪里能见到半个人影。 这一夜,蓝夫人自睡梦中醒来,便对宣平侯道:“大约是我福薄,故而留不住泰儿,我方才做了一梦,梦见他到了观音菩萨座前,仍是昔日那个活泼样子,想是成仙享福去了。” 宣平侯微怔,继而道:“你说的对,必然是如此……泰儿离了我们,大约更好……” 蓝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是,我这样一想,心也有些宽绰了。只不过,你说泰儿在太平河殒身,然而至今他们仍没找到他的尸身,叫我心里仍是如锥刺一般。我因想着,不论如何,倒是不可叫他孤零零地,侯爷,你陪我去河畔祭祀祭祀可好?” 宣平侯有些意外:“这……你的身子这般,怎好轻易劳动?我并不是不想去,只不过毕竟你要先养一养才好。不然……泰儿见你如此,恐怕也不得心安。” 蓝夫人果然有些放开心怀似的,精神略见好了些。 宣平侯才觉心安,又挨不过蓝夫人的请求,便答应了。 是日,趁着天色晴好,一块儿陪她出了城。 车行缓缓,终于来到太平河畔,河边毕竟风大,却因是夫人的心意,倒也罢了,当下命人摆放各种祭品,点心果子,元宝纸扎等物。 宣平侯扶着蓝夫人下车,见她形销骨立,落足都颤巍巍地,不仅低声道:“夫人留神。” 蓝夫人握着他的手,往前几步,见那太平河波光粼粼,两边绿草如荫,好一片风光,不由道:“此处风景,倒是不错。” 宣平侯不知该如何回答,蓝夫人却又道:“只可惜,这条河跟我有仇一般,先是把我的鬟儿没了,如今,竟又轮到泰儿了……” 宣平侯微睁双眸,面有不忍之色。蓝夫人却凝视着那河面,微微一笑道:“当初鬟儿没了,我还时常觉着她一个人在里面,未免凄惶,却想不到……泰儿的名字是她起的,如今泰儿……却也陪着她去了,他们姐弟俩一处作伴,却也是件好事,对么,侯爷?” 宣平侯无法回答,只转开头去。 蓝夫人松开手,来至供桌前,烧纸焚香,往天跪拜了一回,看着甚是虔诚。 宣平侯正欲打起精神,劝她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