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簌簌,她的声音很轻,带一点温,泰然自若,就如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白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答道:“好。”他点了点头,未再言语,转身而去。 云鬟见他将出门,才复喃喃低语:“六爷从未负过大舜,却也愿……我大舜,不会负了六爷。” 白樘背对着里间儿,身形微微一停,也不知是听见了未曾。 又两日,季陶然来告知,说已经审问过晓晴等,因众均不知情,并无嫌疑,故而都已被放回了谢府。 云鬟略松了口气,却又想到另一件事,便道:“可知道薛先生如何了?” 季陶然道:“上回你交代,我暗中打听过,却并没什么消息。” 云鬟心中惴惴,想到那夜同君生相处,且静王的令牌又是托他所偷,虽然云鬟不曾供认,但静王那边儿,自然也心知肚明。 如今事情并未闹出来,倒不知是静王网开一面,还是暗中早就动手。 季陶然见她默然不语,怕她多心思谋,于伤不好,便道:“我已经找到妥帖的人拜托,一旦有消息,即刻告知,你且不要多想。另外崔侯府的事已经查清,乃系讹传所致,陛下格外开恩,并未追究,如今府内已经安稳如初。前日承儿才回京,正料理府内的事,听说你伤着了,本要来探望,是我劝住了,一来让他全心相助姑父处置府内的事,二来,正是这风雨招摇的时候,倒是不好让他再来惹人眼目。” 云鬟谢过,想着侯府这件事,心中隐隐有些狐疑。 正思量间,季陶然咳嗽了声,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云鬟回神,对上他的目光,忽地有些紧张,果然,季陶然小声道:“先前我听巽风他们暗中透露,说有人曾发现萧利天等从翼州经过。只是并未发现六爷现身。” 季陶然打量云鬟脸色,又道:“不过,想六爷那个性子,岂会是个会被人胁迫的?且他又极能耐,只要萧利天并未下毒手,一定会有转机,唉,可恨这睿亲王,明明是来议和,为什么竟乘火打劫?我猜这宫内太子急病的事,只怕跟他脱不了干系,不然为什么赶得这样巧,同一夜太子跟太子妃身死,他就挟持殿下逃走了?真真是恶毒之极。偏偏因为‘议和’,所以不愿跟他们撕破脸,可恨……” 云鬟不语,却因季陶然“太子急病跟他脱不了干系”一句,无端心惊肉跳。 赵黼并非赵庄亲生的这件事,老皇帝未曾昭告天下,季陶然等自然是不知情的,那夜宫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儿,也全然不知。 那夜之后,皇帝便下了噤口令,近来更是杀了一批嚼舌的宫人,故而外头虽然略有些言传,却毕竟不曾大闹出来。 对外,更加不曾大肆张扬萧利天逃走、且带着赵黼的话。 只有亲近接触的几个人才知情,比如白樘,巽风,静王等。 又因有太子“急病亡故”这等大事,臣子们虽疑惑为何不见皇太孙赵黼,但对天下百姓而言,却只是忙着为太子夫妻叹息罢了,他们等闲见不着赵黼,所有的便只为他感叹而已。 季陶然不知道宫内发生的详细,云鬟却从萧利天口中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赵黼因太子太子妃身亡的事,竟提刀欲杀赵世,才跟白樘两人斗得几乎两败俱伤。 也正因此,云鬟才断定赵世必然容不得赵黼,所以才狠下心来,送他出城。 可直到此刻,云鬟才懂得赵庄曾经所说“陪赵黼离开,甚至离开大舜”的话,竟是这个滋味。 不几日,皇帝因病弱,便封静王赵穆为摄政王,佐理朝政。 云鬟在刑部将养了数日,那伤才得见好转。 与此同时,薛君生却也有了消息。 季陶然见云鬟伤势无大碍,才敢跟她说:原来薛君生这会儿竟在监察院的牢狱之中。 云鬟惊问:“这是为什么?” 季陶然悄悄说道:“我费了点力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