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前往前面的东小院里来了。 东小院是个二进的小院落,两边东西厢房,上边儿是一明两暗三间正屋,连着两侧的两间耳房。 院子和屋子里有丫鬟婆子正在收拾着,只不过却并没有看到叶贤嘉和叶明齐的身影。薛氏问了一问,晓得他们两个还在前面儿看着小厮收拾叶明齐的屋子呢。 于是薛氏便让文鸳拿了自己紫檀木描金的梳妆匣子过来,随后打开了,自一只小奁里面拿了四把黄铜钥匙出来,交给了欢嫂,让她去将两边耳房上的锁打开。 这四只铜锁很有些年头了,一时容易打不开。欢嫂也是开了好一会儿才开开了。 只听得吱呀一声沉闷的声音,是欢嫂伸手推开了耳房的门。 叶明月见薛氏抬脚就要进去,忙拉了拉她,说着:“娘,这屋子闲置了许久,只怕里面的气味不好。咱们在外面略等一等,等里面的气味散一散再进去。” 薛氏应了,又吩咐着文鸳和欢嫂进去将两间耳房墙上的窗子都打开通风,然后过得片刻之后她方才带了叶明月进了耳房里面。 叶明月一进了耳房,便只有赞叹念佛的份儿。 里面乌压压的堆着好些东西。大大的香樟木箱子也不晓得有多少只,另外桌椅、围屏,乃至于床这些大物件都是有的,其他又零零碎碎的堆了一些小物件。 薛氏一进去,便凭着印象让文鸳和欢嫂开了几只香樟木箱子。 叶明月探头一望,见里面原来是各样缎子布匹。难得收在这箱子里这么些年,竟然还是五彩炫耀的,一些儿都不见坏。 薛氏在一只装着皮货的香樟木箱子面前站住了,弯腰挑挑拣拣了一会,拣了几张狐皮、紫貂皮和灰鼠皮出来,说是天冷,要给叶贤嘉和叶明齐各做一件灰鼠皮的鹤氅,给叶明月和自己各做一件紫貂皮的袄子,然后再给叶明月做一个银狐皮的围脖,自己做一只玄狐皮的暖额。 随后她在耳房里四处走了走,便吩咐着欢嫂:“你去二门上叫几个小厮过来搬东西。” 欢嫂答应着去了。这边薛氏便吩咐着文鸳和一众小丫鬟:“待会儿让小厮将这张花梨木雕花架子床、再有这一堂成套的酸枝木家具都搬到姑娘的屋子里去。摆件之类的,就这架紫檀木架绣玉兰花的屏风罢,我瞧着倒还雅致。这一箱子里都是各样的花瓶瓷器,也让小厮抬到了姑娘的屋子里去。” 叶明月闻言探头一望,见薛氏所指的那只大大的香樟木箱子里林林总总的放了些诸如汝窑的天青色美人觚、花囊、大盘,宣窑的瓷盒,花瓶、定窑的粉定瓶等物,哪一样儿不是精品? 叶明月当即就咂舌说着:“娘,您巴巴儿的将这些瓷器都拿到我屋子里去做什么?我暂且还用不了这么多吧。再说,您也不怕我一个不小心,将这些都给摔坏了?” 薛氏闻言,却是毫不在意的说着:“摔坏了就摔坏了,值当什么?这样的东西,娘这里还有好几大箱子呢。到时再给了你两箱子也就是了。” 叶明月当即就默默的在心里流泪了。 有一个土豪娘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随后薛氏又挑挑拣拣了一大堆的东西出来。有前朝的名人字画,越窑的如意云纹镂孔熏炉,乃至于屋子里各处的帘幔,鎏金银质的缠枝葫芦纹帐钩,再有各样餐具、茶具、手炉等小物件,又有被褥、坐垫、靠背等一应之物,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足堆了有个小半间屋子,四五个小厮来回的搬了十来趟才搬完。 好在将这些物件搬过去的时候,丫鬟婆子已经将泠雪轩屋子和院子各处都收拾干净了。于是薛氏便指使着她们将这些物件各个的放到该放的位置去。 等到这些儿都做完了,早就是半下午了。可瞧着眼前这焕然一新的屋子,叶明月只觉得高兴不已。 先前空旷的屋子这会子早就是被碧纱橱给隔成了三间。明间做了正厅,东次间是卧房,西次间则是书房。窗子都新糊上了银红色的纱,远远瞧着如云似雾一般,缥缈的很。屋子里各处桌椅也是揩抹得光鲜亮丽。字画挂到了墙上,粉彩的连珠纹花瓶和四季花卉小插屏也是放到了八仙桌后面的酸枝木翘头条案上,怎么瞧就怎么好。 叶明月只喜的伸了双臂就抱住了薛氏,笑道:“娘,你真是太好了。女儿谢谢你。” 上辈子她被养父养母那样的忽视,这辈子却碰到了薛氏这样一个如此娇宠她的娘,何其有幸。 只是薛氏却还是觉得不大满意。 她皱眉说着:“屋子外头的槅扇和柱子上的绿漆都还没有重新刷呢。这条案旁边的那两只海棠高几上也还是空落落的,连盆时新的花卉盆景都没有。再有我方才瞧着院子里左手边的那间鹿顶耳房,想着要将那间屋子给你改成一间小厨房,这样日常你要个汤汤水水,糕点之类的也容易。不过今儿暂且先这样收拾下吧,明儿我再叫了人过来弄这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