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 沈妙贞瞥了她一眼,绿儿撅撅嘴不在说话了。 “的确都是六公子所赠,我自己不过是个农户女,哪里有钱买得起这些呢。” 裴邺感叹:“六叔在裴家,在洛京的名声都是极为好的,仗义疏财,宅心仁厚,对妙儿也如此宽宏大量,还给置办了嫁妆,真是个好人呐。” 沈妙贞心里还吊着一个水桶,七上八下的,见他如此,试探着问:“夫君可是不喜?我不戴便是了。” 她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呢,真是个体贴的好姑娘。 裴邺在外面表情不多,情商却很高,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没点本事是挣不了这么多的银钱的。 沈妙贞心里这点想法,根本瞒不过他。 “我怎么会不喜欢,妙儿喜欢什么就戴着什么。” 他兴致勃勃从里面跳出一支红珊瑚的簪子,在她发髻上比划:“这个妙儿戴着一定合适。” 裴邺如此坦然又大度,却让沈妙贞心里暖呼呼的。 “绿儿,把姑爷打的首饰拿来,我戴那个。” 她选了两只玉簪,戴上了银幢坠,簪上那只垂丝小金凤,裴邺还傻乎乎的问:“妙儿还是戴六叔给的吧,我给你置办的这些实在比不上。” 沈妙贞微微一瞥裴邺打开胭脂盒开始涂胭脂:“我就喜欢夫君给买的。” 她这一瞥,怎么都像是在抛媚眼,和着这股矫情的劲,可爱的让裴邺心痒痒,恨不得就这么包过来,好好的亲亲。 从前见到她的时候,她温柔沉静,就像是没有声响的潭水,虽然生的一张芙蓉面,却安静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淡去。 没想到,这姑娘还有如此娇憨的一面,像个小姑娘似的,焕发了新的活力。 “夫君不必觉得比不上六公子,他出身侯门,出生就是二房独生子,享受了爹娘所有的关注,六公子虽然惊才绝艳,可若不是生在裴家,也不见得考功名就能如此顺利。” “夫君没爹娘帮着,独自一人打拼至今,在我看来比六公子还要有本事的多。而且莫欺少年穷,夫君只要努力下去,还能让我带不起首饰吗?” 这话说的裴邺心里熨贴极了,恨不得立刻说一个爽字,他觉得自己更加爱她了,若是此时她要他裴邺的性命,他也是愿意给的。 这两人对视傻笑,绿儿却瞧着撅嘴:“姑娘,您是新妇,穿戴的这么素净不大吉利的。” 沈妙贞笑了笑:“哪里就素净了,我这头上不是还有一只垂丝金凤吗?” “姑娘头上总共就三件首饰,这玉簪盘在发后,可就瞧不出来了。” 绿儿为她打抱不平,而当事人却毫不在乎,她笑笑:“这有什么,你瞧我的。” 她起身,探出窗外,那外面正有一片开的艳丽的月季花,她剪下一朵簪在鬓间,花乃艳丽之物,尤其是月季牡丹这种重瓣花,带了这么大一朵花又簪的满头满脑的首饰,便太满太过了。 沈妙贞的审美是被裴境培养的,自然也是一脉相承,明白月盈则亏,过满则溢的道理。 只是簪了一朵月季花,便衬的她人比花娇,美艳非常。 “看看,这朵花不是比那些首饰都好看吗?夫君你说呢?” 沈妙贞原地转了个圈,将裴邺看的双目发直:“妙儿,好看,戴什么都好看,比花还好看。” 沈妙贞捂着嘴,吃吃的笑起来。 她已经决意要开始新生活,与她的夫君琴瑟和谐,她明白,哪怕丈夫最初如何的爱她,婚姻也是要经营的。 她会用她的美貌,才智,紧紧抓住裴邺的心,两个人一起好好的平淡的过完这辈子。 裴邺的娘便是在侯府时听说过的那位,廊下的五嫂子,在公子的别庄小厨房上,曾经看到过的那两个厨娘之一。 给一位曾经要尊称自己一声姑娘的厨娘敬茶,称呼娘亲,沈妙贞洁并没有不适。 她从来就不尊贵,尊贵的是六公子,而她不过是处在那个位置上,才叫旁人敬重几分。 五嫂子本姓于,今年四十多,瞧着却像是五十多的老妪,大儿子新婚,她也换了一件新衣裳,相貌气质是远远比不上二太太那种世家妇人,因为要拉扯三个儿子长大,生活的蹉跎让她苍老又疲惫,是这几年才开始过上好一些的日子。 但她相貌并不凌厉,是个和蔼的老太太。 沈妙贞恭敬的跪下敬茶,五嫂子垂头打量,这个姑娘相貌是没得说,嫁妆也不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