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买一杯喝,我好久没喝奶茶了。” “那走吧。” “先去餐厅吧,你吃完饭我们再去买奶茶。” “先买吧。” 鹿桑桑拗不过段敬怀,最后也就先出医院买了杯奶茶,回来后,两人一块去了餐厅。 鹿桑桑是真的吃不下了,所以只让段敬怀买了一份午餐自己吃,她就坐在他对面,喝着奶茶很是惬意。 “我现在感觉能开开心心喝杯奶茶都很美好。”鹿桑桑看着窗外的绿荫,幽幽说道。 段敬怀顿了顿,放下了筷子。 “没什么比命重要,出了我妈这件事后我就在想,人就活这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鹿桑桑回头看他,淡淡笑着,“所以啊,活着的时候一定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段敬怀点了下头:“确实。” “那你觉得现在是你想要的生活吗。”鹿桑桑支着下巴问。 段敬怀眉头轻蹙了下,一时没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 “我觉得不是。”鹿桑桑替他回答了,她道,“其实我们俩结婚开始就是个意外,后来也是因为咱们两家的利益关系,从始至终,就没有真心实意的 ‘想要’两个字。” 段敬怀心口一紧,他张了张口:“鹿桑桑——” “你先听我说完。”鹿桑桑轻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当初也心思不纯,可你为了你心里那份责任感还是听从家里人娶了我。但其实我们一点也不像真的夫妻,你不爱我,我……我也不爱你。” 鹿桑桑垂眸,缓缓道:“我想通了,我们没必要这么牵扯在一起,也一点都不合适。所以我不绑着你了。你放心,这是我提的,你觉得以前做错了事要承担的责任感就都散了吧,没有人会觉得你有问题。” 鹿桑桑说得云淡风轻,轻松地好像只是在说她手里的奶茶有多好喝一样。所以段敬怀那瞬都有些迷茫,他好像明白了鹿桑桑在说什么,但又好像不明白。 只觉得她的一字一句,好像针一般扎入耳膜,尖锐,刺痛。 段敬怀沉默了好一会,机械地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鹿桑桑往后一靠,终是说道:“我想说,我们离婚吧。” 阳光透过外面的绿荫,星光般点缀在他们的身上。冰奶茶的杯壁冒出了大片的水珠,很凉,凉得鹿桑桑迫不得已松开了手。 这段时间因为母亲的事她很乱,所以之前和段敬怀的感情事件也被她暂放了。可现在她妈没事了,一切重回正轨后,她想通了,也想彻底解决了。 其实,她一直觉得说出来后应该会很轻松,也觉得自己会有解脱的感觉,可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心脏还是密密麻麻地袭来一阵刺痛。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那痛意压了下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想。 她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要再错第二次。 “等你有空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们挑个时间一块去民政局。”说着,鹿桑桑便起身想要离开。 “鹿桑桑!” “家里人那边我会去说。”鹿桑桑没回头,“咱们别勉强着,也别拖着了。” 勉强,拖着。 段敬怀张了张口,感觉喉间一阵发涩,涩到再发一声都是艰难。 他知道这场婚姻只有空壳,可他一直觉得这空壳他们都能守着,他甚至也乐意守着。他愿意帮她拿到她想要的,也愿意饰演好一个丈夫的样子。 他一直觉得,鹿桑桑是绝不可能提离婚的,因为她需要这个空壳。 可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不需要了? 段敬怀在原位上坐了很久,向来清明的头脑竟完全是放空的。他看着眼前她未喝完的奶茶,也看着里面的冰化得干干净净。他一直没有离开,仿佛刚才只是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虚境。 “段医生。”远处不知谁叫了他一声。 段敬怀抬眸,看到经常一起手术的麻醉师。 虚境打碎了。 原来,一切都是现实。 段敬怀轻抿了下唇,毫无预兆的,心口像人重击了一拳。 表面看着毫发无伤,胸腔里却缓缓扯开了一道隐蔽的裂痕。 “您吃完了没,下午那场手术咱们要不要去开个小会?” 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段敬怀专注地看着,竟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清。他分辨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起身。 “段医生?” “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