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叹了句“淮南王爷果真是真性情”,便也迈着莲步跟了上去。 …… 绡纱帐中,顾熙言坐在床榻边儿上,正端着小瓷碗给萧让一勺一勺喂着温水,见淮南王过来了,便起身道,“王爷和侯爷慢慢说话,妾身先去外面忙着。” 宽阔的床榻之上,高大的男人一张俊脸苍白无血色,正神态懒散地倚着靠背半躺着,见顾熙言起身离去,舔了舔嘴角的水渍,竟是勾住顾熙言的轻纱衣摆扯了两下,才恋恋不舍的松手。 淮南王见状,捂着眼睛,一脸没眼看的模样。 等顾熙言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消失在了内室里,淮南王上前,冲萧让胸口给了一拳,皱眉道:“萧彦礼,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你知不知道,那群狼是畜生,畜生!你当是围猎呢?身无寸铁,赤手空拳的……那可是一群狼!你没被咬一口算是万幸!” 方才太医看诊的时候,细细问了顾熙言萧让的伤势怎么来的、伤势有多久了、有没有碰水等等。 淮南王先是亲眼见了萧让手臂上两道血淋漓的伤痕,又亲耳听顾熙言说了两人半天一夜的遭遇,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只见萧让抬了抬眼皮,“本候这不是好好的吗?” 淮南王简直被气得没脾气,“老天爷就该给你一教训!就该叫你记一辈子!” 淮南王比萧让年长几岁,此时不自觉的摆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气势,真真是被萧让气到肝儿颤。 他本来还想斥责萧让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若是换做是他自己,也一样会拼了自己的命去救晖如公主的。 自己八抬大轿娶进门、上了族谱的媳妇儿,还能怎么办? 拿命宠着呗! 萧让顶着一张苍白的俊脸,老神在在地突然蹦出一句,“听说王爷这几日没合过眼,谢了。” 淮南王淡淡摆了摆手,“都是过命的兄弟,提什么‘谢’字。” “啊……既然侯爷醒了,本王就放心了,侯爷且在府上安心养病吧。本王一天一夜未归府,只怕王妃会担心,这会儿也该回去了。” 淮南王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回头若是缺什么名贵药材,只管差人来王府拿。” 萧让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见他眯着眼,看着淮南王远去的背影,暗暗想——王爷果然还是不够厚脸皮,若是本候,定会趁着刚刚道谢的机会,趁机把南余山那处庄子要回去才是。 不过,萧让认真想了想,淮南王要是真厚着脸皮开口要了,他会答应吗? 床榻上,高大俊朗的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笑——异想天开什么呢? 落到他萧让手里的东西,还想要回去? 门儿都没有。 ———————————— 是夜,谢氏府邸。 谢万朓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望着下首跪着的瑞安,轻啜了一口大红袍,“瑞安公公,方才说什么?” 瑞安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顶黑色锥帽,闻言,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眼上首鬓发花白的谢氏主爷,伏地道,“回国丈爷的话,贵妃娘娘说……说那钦天监里头都是只忠心于皇帝陛下一人的心腹……实在是无法……” “啪——”只见谢万眺猛地掷出了手中的茶盏,在瑞安身前摔了个稀巴烂。 眼看着芳林围猎结束,江南灾害的折子就要递上去,这个节骨眼上,最需要的便是一场“祥瑞”。 大燕朝崇道信佛,成安帝更是痴迷五行八卦,这场“祥瑞”能不能安排上,博得龙颜大悦,事关整个江南道官员的官途和身家性命。 “只要肯想,法子定是有的。”谢万眺微微一笑,“就怕贵妃娘娘不肯去想,把心眼儿都拿来应付老父夫咯!” 瑞安一惊,“国丈爷息怒!娘娘……娘娘她绝无此意呀!” 谢万眺拿锦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缓缓道:“公公不如回去问贵妃一句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