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刚想爬出去给太后看看她要的是不是这个,就听见了闻人安的声音。 他走进内殿对太后道:“锦绣嬷嬷走了之后,侍奉母后的奴才们也太不尽心了,竟留母后一人在这内殿里。” 她刚想说一声她还在,就见太后在那榻上暗暗的对她摆了摆手,她就僵在了衣架后面。 她看到闻人安端着一碗药进来,坐在了榻边,将那汤药一下一下的吹凉道:“儿子是特意来服侍母后进药的。” 太后在那榻上不知为何像是恼急了一般伸手要打翻他手里的药碗。 闻人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道:“您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太后猛地啐了他一口,几乎将那口痰啐在他的脸上。 闻人安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后又笑了,他看着太后道:“让儿子猜猜您知道了多少,瑞卿对楚楚下毒,害得楚楚小产这件事您是肯定知道的吧?那楚楚其实怀的是个女儿您也该是知道的?还有您这药里的毒也是知道的?” 太后在榻上喉咙嘶吼着骂着什么,却如何也说不清楚。 闻人安笑道:“您别急,儿子今夜来就是想要跟您好好谈谈,您若是肯体恤儿子的一片苦心便成全了儿子,自己将这碗药喝了。”他抬了抬手里的药碗,叹息道:“儿子这样苦心积虑的筹划,也是为了大巽的江山社稷,为了咱们闻人家,难道您希望看到这好容易得来的江山就这样落在她们端木家的手里吗?” 他伸手握住了太后干枯颤抖的手道:“您不好受,儿子又何曾好受?当初为了稳定江山立了疏香为后,端木家一日日做大,如今竟为太子选了端木夜灵做太子妃,疏香的野心,她端木家是野心您不明白吗?若是再不除去她们,真将皇位传给太子,只怕日后这江山就改姓端木了。” 他叹了口气道:“疏香是朕的皇后,瑞卿是朕的儿子,要除去她们犹如心头割肉,朕如何能不心痛?可朕……也是没有法子。” “楚楚何辜!”太后用尽了力气挣出一句话来,死抓着闻人安的手指一字字道:“你……你……你当日向我求娶楚楚时是如何答应我的!” 闻人安在那大殿之中悠长的叹出一口气,他如何不记得,那时太后不愿意让楚楚入宫,他和楚楚跪在佛堂之下求太后,他对着金身佛祖发誓,此生此世便是他死了也绝对不辜负楚楚,不让楚楚受半分委屈,若违背誓约就让他所得的都失去,死也不得瞑目。 他是当真的爱楚楚。 “是朕对不起楚楚。”闻人安对这一事是认的,愧疚的,“可就算朕不默许,这件事也会发生的,疏香是不会允许有人动摇太子的位置。” “是你!”太后喉咙嘶哑,像是卡着一口散不开的痰,“是你让太医……说是皇子,是你将楚楚架在了众矢之的!你逼得太子动手!” 闻人安皱了眉道:“若是他们没有狼子野心又如何会动手?朕确实是宠楚楚,爱楚楚,他日楚楚真怀了皇子,朕的确是会像如今一样将江山予之,如何是朕的错?杀人之心是他们,母后错怪朕了。”他又道:“朕也想过,此次确实委屈了楚楚,牺牲了朕的女儿,可是这也是为了楚楚日后好,他日楚楚怀上皇子再没有可以伤害她的人了。” 太后忽然抬手,像是用尽力气一般一巴掌甩在闻人安的脸上,却终是没有力气,轻飘飘的落下。 闻人安冷笑了一声道:“朕知道母后不能理解朕的苦心,就算朕如今说等除掉端木家和太子之后朕会许给楚楚皇后之位来弥补,您也是不信的。” 太后在那榻上笑了起来,像是比哭还揪心,笑的泪水横流,含含糊糊,一遍一遍的叫嚷着:“怪我……怪我……我害了楚楚,我害了楚楚……” 闻人安听的烦了冷声道:“太后也不必如此难过,这江山总是要有人牺牲,您当初为这后宫之主,难道看这种事看的还不够多吗?” 看她哭的委实可怜,感受的老太太哭的像个小孩子一般。 闻人安又叹了口气,拿来帕子给她细细擦脸道:“您放心吧,这次既然牺牲了楚楚朕就一定会将端木家一网打尽,让他们再翻不得身。等到平了这场乱之后,朕会好好是补偿楚楚,也会完成您的心愿,将楚音和李云飞的婚事给办了。”他又端起那碗汤药,对太后道:“所以还请母后成全了儿子,将这碗药喝了,只要喝了就坐实了疏香害死您的罪名,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他像是在讲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像是在说将饭吃了,语调平和的让陆楚音发寒。 她就缩在那衣架之后,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她怕极了,怕极了…… 这个人是她的姐夫,那个平日里再和善不过,和她说笑的姐夫,可他口中说的每字每句都让她无比惊悚,她的脑子是懵的,她一点声音不敢发出。 然后,她看到闻人安捏着太后的嘴,将那碗汤药灌了下去…… 她想冲出去,可是太后挣扎在那榻上,一下一下的拼命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