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懂,说是做骨穿、取骨髓,咱们大人听了都觉得害怕,他做完以后,愣是咬着牙,一滴眼泪都没掉,还冲我说谢谢……” 裴月半安静地听完,拿出一包纸递给他,再次转向房间,看着小阳。 一次一次痛苦的化疗,一次一次痛苦的骨穿,得到的却是对化疗反感不敏感的结论,然后加大药物剂量,然后更换方案,不断虚弱,看不到一点希望。 这种日子,要怎么熬? 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期盼,一种她以前绝不可能会有的期盼。 她期盼他能够配型成功…… 期盼有谁能救救他…… 期盼有谁愿意救救他…… “你没事吧?”摄影师擤着鼻涕,鼻音很重地问她,“脸突然就煞白。” 裴月半这才意识到她刚刚没能喘过气,已经开始缺氧发晕。 她松开紧紧攥着胳膊的手,忍着微弱的眩晕笑道:“没事,我可能有点晕血。” 刚才正好有个送血包的推车路过,摄影师也就信了,带着哭腔关心她:“那你去歇着,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帮你说一声。” “不用,已经好了。” 裴月半站稳,再次看向窗里。 这时,隔着玻璃,小阳也看到了她,惊喜地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裴月半回应着,也笑着挥了挥手。 ~ 一切准备就绪,苏崇礼走了进去。 他在门口和小阳互相看了好久,然后关上门,径直坐在他挑选的木质椅子上,拿出他带来的书,递给小阳一本,自己留一本,开始看。 看完一页。 翻页。 继续看。 …… 反正不管怎么看,在已经过去的10分钟里,苏崇礼完全没有要和小阳交流的迹象。 过了好半天,连外面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坐不住了,苏崇礼才起身,把阳台上的植物拿到桌子上,一个一个地教小阳认识。 但像仙人掌、仙人球这些常见的还好,一旦教到稍微难一点的名称时,小阳就有点听不懂了。苏崇礼干脆找出彩色的不干胶贴纸,他写汉字、小阳照他的指示标拼音,两个人合作把所有的植物名称都标了上去,然后贴到了小花盆上。 说完了名称,就要开始说怎么养了。 苏崇礼拧开喷水壶,接好水,对着植物使劲地喷起来。 结果,喷出了一道彩虹。 苏崇礼自己都没料到,看了一会儿,呆呆地扭头:“看!彩虹!” 小阳想了想,啪啪啪开鼓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