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 “小娘子怕是魇着了,不若去更衣室略作休息。” 镙黛看她惊疑未定,面色惶惶,不由提议。 郑菀点点头,愣愣地任她牵着走,她……确实魇着了。 那一剑透体的力道太清晰太冷彻,让她现在还浑身犯冷,只觉得血都快冻住了。 烬婆婆在耳边“咦”了一声,半晌道: “这般气运……怪道……” 郑菀精神一振,让镙黛将门带上,守在门外,急急将方才之事叙说一遍,问:“婆婆,可是上天与我示警?” “你且与我说说,你那情郎去了何处?” 郑菀将他去平乱的消息告知了婆婆。 “这便难怪了。”她道,“他突破了,你与他心脉相连,受他影响,也入了迷障。所思所见,均是你最惶恐之物。” “心脉相连?”郑菀一惊,“如何便心脉相连了?” 情蛊是同生,如何会…… “你这凤珑,与他那龙珏本便是一对仙器,放万年前,也是人人争抢之物,后来被一大能得去以仙人遗骨炼化,与他那妻子一人一对,只可惜……” 烬婆婆叹了口气,“不提这些,都是伤心事,等你得了润氺之精,正式踏入修道,自会知晓它的好处。” “所以,因着凤珑,我便与他心脉相连?” “是极,若你背叛,他将第一时间知晓。” “若他欢喜上别人呢?”郑菀好奇地问,“我可能知晓?” “等你修为超过他时,也可。” 郑菀恨恨地将梳子往桌上一撇:好生霸道。 “不过,你须得做好准备了。” 烬婆婆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时也命也。” “此地为养育他之山川水土,他平乱一方,救下无数生灵,自有功德馈赠,他突破之力,引得山川共震,河流共鸣,连带着那死死压制的子蛊,也牵动着翻了个身。” “也不知你情郎察未察觉。” 烬婆婆道,“小丫头,你……打算如何做?” 郑菀看着窗外,方才那威势赫赫的剑光已去,无所谓道:“粉饰太平,走一步、看一步喽。”可眼里却绝没有她说的那般轻松。 “笃笃笃——” 门敲了三下,还未等她回神,已叫人从外打了开来,太子醉意熏然地进门,见她端坐于梳妆镜前,便是一笑: “菀娘,孤是不是在梦里?” 大门“啪地”一下,被人从外关上了。郑菀只看见一截宫粉纱裙摆,那浅浅的桃花,倒与她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殿下,你走错地方了。” 郑菀知道,这是着了人道了。 快走几步,果然,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根本叫不开,喊镙黛也没音。 更衣室的熏香一向极浓,她第一反应是用盥洗盆内的水,将四角落地铜香炉里的香灰都给灭了,这世道,要坏一个女人的名节太容易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再与崔望起冲突。 “菀娘,你在作甚?” 太子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只觉得她这般香衣染汗的模样,甚是让人着迷。 “殿下,菀娘在试图救你的性命。” 郑菀认真地告诉他:“国师与我说,你碰我左臂,便砍你左臂;碰我右臂,便砍你右臂,若旁的……便叫你大梁皇室倾覆,绝于此代。” 太子下意识夹紧了腿: “当、当真?” “千真万确。”郑菀点头,“殿下,你告诉我,如何过来的?” 宫内更衣室这般多,这般醉醺醺,如何能精准地找到她的房间,镙黛又去了何处?郑菀是绝不信镙黛会背叛了她去的。 “孤跟着菀娘你过来的啊。” 太子眨眨眼,“粉的,漂亮的。” 郑菀第一反应是柳三娘子,可她一人,恐怕还没有这般能量,既然将太子拖入水,恐怕还有旁的人在顺水推舟…… “菀娘,孤好热哦。” 太子拍拍脸,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开始扯起对襟的带子了。 —————— 崔望披星戴月,一整个大梁,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宫中歌舞曼曼,人人饮酒作乐,见他来,还扯了他坐,崔望指着一个面熟的,大约记得对方总爱跟在郑菀身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