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菀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想了想,又睁开眼睛。 “何事?” 崔望问她。 “崔望,等你解完蛊,我们俩……”郑菀想,他从昨天开始便对她太好了,说不定,这个要求也能答应,“能不能做好朋友?” 崔望收回了手,连那一丝善意也收回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郑菀心里的另一只鞋子掉了下来。 从昨日开始便兴起的不安,似退潮一般退了下去,她想,这样的冰冷的拒人于千里的崔望,才是她熟悉且安心的崔望。 那个过分和善的少年剑君,才是假象。 她让自己丰沛的眼泪盈了上来,半真半假地嗔怪他: “连明玉都能做你好朋友。” “她不是。” 郑菀哼地转头,拿背对着他: “不信,听闻你总照拂于她。” “她是司意的挚友。” 崔望道。 两人到底处了一阵,郑菀一下子明白崔望的意思,她连忙转过身,惊讶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认为她是李司意的好朋友,所以总对她另眼相看?” “没有。” 没有另眼相待? 哦,郑菀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反正明玉不高兴,她就高兴。 她拍拍被子: “行了啦,我要睡了。” 郑菀闭上了眼睛。 崔望等到她呼吸平缓,才起身离开暖阁。 阁外已是漫漫日头,阿万蹦蹦跳跳地过来: “真君,可要给真人做些吃食?” “去备着。” 阿万又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 “你要去哪儿?” 老祖宗憋得厉害,一放出来便见周围之景在飞速后跃,晃得他好一阵眼花缭乱。 待看到一片偌大的青金竹林,才长长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这里。” “小望望,你心情不好?” 他这重孙孙,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闷葫芦,心情一不好便会找一处地方练剑,不挥他个百八十万剑不会停。 不过随着他修为增长,许多地方已经不适宜用来练剑了,唯独这片青金竹林还算坚挺,也够僻静。 “没。” “你没心情不好,跑这儿练剑来?” 老祖宗心疼地看着再一次秃了顶的竹子——还没完全长好呢,便又给嚯嚯了。 剑道并不如外人看来那般华丽,从剑气、剑意,到剑意化形,除了悟性外,便是扎实的基本功,所有的剑修在踏入剑道那一刻起,每日都需不断重复练习挑、刺、劈,等基础剑术—— 剑卷云,“万变不离其宗”,即使修到万剑朝宗,也还需每日重复这基本功。 只是,老祖宗万万年的剑修看过来,也未见过比自家这重孙孙更轴更勤奋的了。 旁人练一千剑,他便练五千剑。 旁人练一万剑,他便练五万剑。 便是之前在西余山脉历练,旁人要休息,他这重孙孙从不休息,他不累么?自然是累的,可重孙孙从来不会喊累,只会寻求极限突破。 旁人都当他是天才弟子—— 当然,他确实是天才弟子,可背后付出的汗水与勤奋,从来只多不少。 “歇一会,歇一会,你之前初一十五,不都不练剑的么?”老祖宗奇道,“是不是小姐姐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 “没有你在这发什么疯?”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