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来找卫氏的时候,卫氏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她不爱管账,如今翻出账本来一看,江府竟然没有什么银子剩下,往些年都是有多少花多少,添补江宛,给江劭打点,江衡又爱拿着些东西去兵营里和人分赏,如今江茗回来,给她修缮收拾小院,那又是一笔支出。 正因为卫氏这性子,江府里看似和睦,其实下人都是抱着心贪的——你拿了一点儿,我不拿就是亏的,我便再多拿一点儿。那人看着这人拿得比自己多,那就再搜罗一点儿。 外表看起来一派和气,风光无限的镇国大将军府,谁知道里面竟然快被蛀光了。往日看不出来,如今到了需要银子的时候,什么都浮上来了。 卫氏身为当家主母,自然难辞其咎,便想着如何帮江衡填补上这窟窿,至少先将眼前这岔儿顶过去。 可偏偏这时候江宛来了,卫氏为了不让江宛忧心,打起精神来,依旧和颜悦色的对着江宛。江宛哪里知道府里这般情况,便将太和楼的事情说了。 卫氏听了心里自然是不喜,都到了这节骨眼上,江宛竟然还在想着如何进那太和楼的贵室,府里哪有那么多银子给她? 卫氏叹了口气,想着江宛毕竟年幼,平日里又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也不责罚于她。卫氏也想着,转过年来,江宛同江茗都是要及笄了的,其中一个便是要嫁于太子,进了天家。另外一个却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如今府里这样的情况,断然不能传出去,不然岂不是影响了女儿的婚事? 是以,她便未忍了又忍,未曾对江宛说如今府中的境况。 但江宛既然来都来了,卫氏斟酌再三,好生宽慰道:“宛儿,昨日宴席上,你可听了?诸位大臣们皆要捐银子呢,如今母亲没有那么多钱于你,你便先忍忍罢。” 江宛先是愣了一下,她没想过卫氏竟然会回绝自己。可这太和楼的事情,于她,也是迫在眉睫的,不然宸觞会让那江茗占了风头,自己岂不是要被她压一辈子? 江宛尚未说话,卫氏便又开口:“宛儿,昨夜你也听了,诸位大臣都是要去卖府里首饰的,不然猛地拿出这么多银子,难免让人指出有贪墨之嫌。母亲想着,今日拿些首饰去外面当了,你不如也出些,权当对父亲的一片心意了。”实则是她手头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好去卖些首饰,又怕江宛乱想,才这么说道。 卫氏这话说的极为委婉,她一方面不想让江宛知道府中银财情况,怕直接管她要东西,她多想。便寻了他人都是去当首饰的由头来说。可谓一片苦心。 可江宛却不这么想,她先是停了一下,随即笑道:“母亲,我那处的珠钗本也不多,但为府里也应当如此。我这就回去取,顺带去茗儿妹妹那里走一趟,同她说了,也省的母亲亲自去。外面天凉,免得生病。” 卫氏听了,竟然觉得江宛还是懂事,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好宛儿,有你这片心就好了。茗儿那头,你也不用去了,她方回府,就领了一次月例,哪里有东西拿的出来?” 江宛听卫氏说,竟然不用江茗出东西,心里不喜,回道:“母亲,我听茗儿妹妹提起过,她那临安府的养父是经商的。虽生意不大,但却有所积蓄。她身上有些银子,是那养父留给她的。” 卫氏和江衡原本就抱着,江茗回到华京,往先的一切再也不要提。江茗如今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千金,往后也是,从前更是。外面的人怎么说,她管不着,但江宛却不能说这种话。 卫氏面色严肃起来,说道:“那是她养父留给她的东西,不是咱们家的。让她将这些银子拿出来填补大将军府,这银子我不会要,就算她给了,我也不会收。” 江宛耐下性子,同卫氏说起来:“母亲,话不能这么说。如今她与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同舟共济的。她有多少倒无碍,重点是这份心思。也省的咱们都出了,她没出,反倒觉得咱们将她不看作是一家人。” 卫氏摇了摇头:“不成。这决计不成。你切莫去找她说这些话,若让我知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