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亲生女儿眼里的失望太过浓重,戈婉茹难得词穷,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还小,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期待,能握在手里实实在在的才是最好的。” 比如金钱,比如权利。 梁挽用力闭了下眼,讥笑道:“所以你才会在我爸尸骨未寒时就迫不及待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用了十成的恶意去说这句话,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个恶狠狠的耳光。 戈婉茹手还高高扬着,双眼赤红,铁青着脸:“混账!” 梁挽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牙齿磕到下唇,她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不过无所谓了,也不是头一遭,她凉凉地笑,往水池里吐了一口血水,随即目不斜视地从母亲身侧离开。 戈婉茹在背后厉声道:“你叫我太失望,我真后悔生你。” 梁挽顿了下,头也没回地拉开了门。 彼此彼此,她也后悔做她的女儿,不是吗? 可她没得选,命运就是这样残忍。 …… 梁挽直接出了澜山居,一个人叫了出租,回去后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塞回那个还来不及打开的行李箱里。她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眷恋了,一次次带着幻想去接近戈婉茹,得到的永远都是伤口,一道接着一道,在她心上划得鲜血淋漓。 她拉着箱子,漫无边际地在街上走。 八点来钟的闹市,充斥着热闹和喧嚣,她像个格格不入的游魂,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等到天突然下起了雨,行人们匆匆散开,整条街只有她一个人在淋雨,梁挽终于走不动,慢吞吞蹲下来,抱住了自己。 她忍着泪,从外套里摸出手机,解锁的那一刻,电话不期而至。 男人的嗓音低醇又带了点痞气:“叫老子定点汇报,结果自己一晚上失联?” 梁挽吸着鼻子,胡乱抹掉脸上的雨珠,想要好好说话的,然而在他面前终究演不下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立刻慌了神:“你在哪,我来接你。” 陆衍来得很快,一路飙车,在这暴雨天气,风驰电掣赶到了她给的定位处。大雨滂沱,他撑着伞,四处搜寻,目光触及街角那个蹲在地上的熟悉身影后,心脏重重跳了下,疾步过去。 小姑娘鼻头红红,仰起脸看他:“我无家可归了。” 他把伞全部遮在她头顶上,自己被浇了个湿透,明明狼狈到了极点,眉梢眼角还带着笑:“没事啊宝贝儿,以后我养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温柔的陆少爷。 第74章 临行 梁挽早上刚从陆少爷的公寓出来,隔了不到十五个小时,又回去了。两个人都淋得挺狼狈,洗了热水澡才缓过来一些,陆衍比她更惨一些,出来时太过匆忙连外套都没穿,这会儿说话已经带上了鼻音,嗓音也有些闷。 窗外雨声绵延,她裹着薄毯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膝盖。从这个角度往上看,男人脸部的线条异常清俊,下颔处有胡茬淡淡泛青,他就套了件偏休闲的黑色卫衣,沐浴后头发还没完全擦干,额前碎发凌乱,透着几分不羁颓败。 她看得很专注,视线代替了手指,描摹过他的眉眼。 小姑娘的目光太灼热,他低下头,指尖在她的发里穿梭,轻笑道:“看什么呢?” 头皮被他揉得酥酥麻麻,梁挽全身都放松下来:“你好看啊。”话落,她舒服地咕哝了两声:“你这按摩手法哪里学来的?” “鄙人自学成才。”陆衍黑眸含笑,初遇时给她取了个绰号叫花脸猫小姐,眼下这副模样可不就像极了被主人顺毛的宠物,一念及此,他手下动作愈发轻柔,任由丝缎般的黑发滑过指缝间。 没过多久,梁挽就扛不住睡意,意识开始变得混沌。她还想再同他说说话,兀自强撑着,男人低低笑一声,把掌心盖在了她的眼皮上:“睡吧,宝贝儿。” 这三个字本就缠绵,从他口中念出,更带了催眠效果。 她模糊地感受到自己被抱起,接触到松软床铺,而后再没办法维持清醒,陷入到无边的黑暗里。 兴许是回国后经历的事情太多,梁挽睡得不太踏实,梦里断断续续的画面一幕接一幕。 她看到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是她童年时五六岁的模样,满面泪痕坐在没有开灯的阁楼地板上,啜泣着怕黑要出去,而门外头的女人冷冷站着,任由其哭喊都无动于衷。 而后声音隐去,跳转到了秋日的早晨,她搂着即将远行的父亲的腰,撒娇问其何时回来,父亲摸着她的头,温柔道:“爸爸要错过挽挽的第一次登台表演了,但是爸爸会给你带礼物回来。” 这句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