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气急,拔剑同那人过了几招探虚实,那人武艺并不算高超,但偏偏招招狠辣,出手速度极快,她眼见着就要招架不住,只好往后疾退,借了树的力再同那人过招,不料那人竟也还是躲了过去,只不过被削了几缕头发去。她还要反手出剑,那人的利刃已抵在了她咽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日里便想动手,但晋王人马太多,还得感谢阁下替我解决了晋王部下这个大麻烦。” 那人将她手中剑夺走往旁一扔,剑尖毫不迟疑地在她脖颈上割了道浅口,鲜血淌下,她被那人迫着往来路走,那人嗓音压得极低:“交出宋宜,饶你一命。” “休想。” 刘盈方才吐出这两个字,那人的剑已再深了一分,她只好住了嘴。 待至他们的落脚处,那人远远瞧见院门,手下的力道陡然重了些,刘盈没忍住痛哼出声,那人这才反应过来下手重了,低声道:“叫人把人带过来。” 她手下的府兵早已围了上来,却也不敢造次,她只好照做。 宋宜被人带出来的时候,刘盈能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人的紧张,剑身已然有些抖了。宋宜走至院落门口,往这边看了一眼,脚步陡然顿住,语气里带了几分焦急:“阿弟,你做什么?还不住手?” 宋珩似是没想到宋宜竟是这般反应,怔愣了一瞬,刘盈敏锐地感知到他这一瞬的失神,猛地脱身而出,一脚踹中宋珩胸口,将他踹进了包围圈,宋珩脖子上便瞬间架了十多把剑。 立刻便有人拿了绳子过来,宋宜慌张拦下,“郡主息怒,阿弟他无冒犯之意,他并不知郡主身份。” “文嘉!”刘盈脖子上的伤口尚未结痂,一想到宋珩一来便存了杀意,就怒不可遏,连带着迁怒了宋宜,“你可知行刺皇族该当何罪?” “我不知你宋家到底有没有同晋王勾结谋反,我只知道单凭他今日所为,便足以让宋家夷三族了。” “沁瑶,”宋宜唤她一声,“他非故意,我愿代弟受过,你要如何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上禀。” 刘盈忽地笑了声,“便是我不上报,御史大人在此,他会装作不知么?” “沈度?”宋珩反应过来,往那边一看,沈度果然已从院中出来了。 宋宜回头去看沈度,沈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帮着她说了句话:“微臣劝郡主不如大事化小。” 刘盈冷哼了声,颇有些不屑,“都说御史大人明察秋毫,眼里容不得沙子,如今看来,却也不过是个和稀泥的高手罢了。” 沈度向她行了个礼,走近了,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微臣今日劝郡主是为着郡主好。郡主也知陛下历来对反贼的态度,当年的七王乱,十四年前的废太子案……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宁可错杀一百绝不错放一个,眼下晋王在常州打到民不聊生,若是换了旁人,还能有命来行刺郡主?” 长平断没想到沈度竟敢提帝王家事,怒气愈发压不住,但知他所言不假,略有迟疑,“大人何意?” 刘盈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那点迟疑便化作了再加一等的愤怒,眼见着她又要发怒,沈度再劝:“其实郡主心里也清楚,换了旁人,但凡和反贼沾上干系,断走不出定阳王府便会被格杀勿论。” 沈度刻意顿了顿,往宋宜那边看了一眼,刘盈亦随他看过去,又听他继续道:“定阳王有平十乱收三属国的战功,更有从龙之功,郡主又怎知,陛下要定阳王一家秘密入京,没有存其他心思呢?” “郡主不妨等等看,若是陛下要杀,那郡主今日之仇陛下便替您报了,不用脏了您的手。”沈度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若是陛下没有要杀的意思,却因郡主将此事推到台面上而不好不杀,郡主觉得合算吗?” 刘盈将手握成拳复又摊开,尔后又握紧,“我咽不下这口气。” “郡主需得大度。”沈度再劝,“不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