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面上打了几个水漂,沉了底。 宋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她身后唤一声“姐”,“你闷闷不乐好些日子了,怎么了?” “你怎么出来了?”宋宜转头去瞧他,他腰间玉穗配得有些偏了,她伸手替他拨正了,“好好进去待着,一会儿大哥寻不着你,回去少不得又得唠叨你几句。” “我又没惹事。”宋珩努嘴,手里的石子又飞出去一颗,“来陪陪我姐,总不至于也要挨骂。” 宋宜从他手里接过石子,“仔细一会儿惊了贵妃娘娘养的鱼,陛下拿你喂鱼讨美人欢心。” 宋珩“切”了声,从她手里抢回一颗石子,“嗖”地一声又扔出去老远,“靖安侯家就没什么好东西,打她一条鱼怎么了?我还没打她那草包侄子呢。” “那位娘娘同他们是不同的,不过是护家人了些,心却是好的。”宋宜说完,才想起来他后半句话,瞪他一眼,“你敢乱来,不用陛下发令,我也得把你扔下去喂鱼。” 宋珩举双手投降,“我就说说,哪敢?” 宋宜倚回栏杆,望向池面,不肯再说话。 宋珩仰头望了眼天,打趣她:“天要下雨,姐要嫁人。陛下今晚大宴群臣,说的是为爹接风,明眼人可都看得出来是为姐你选婿呢,哪位今夜没厚着脸皮把自家儿子带入宫了?指不定一会子陛下吃醉了酒,眼神不大好,随口就将你许给了哪位不中用的呢。” 宋宜不吭声。 “沈度又怎么你了?”宋珩双手一撑栏杆,径直坐在了桥上。 宋宜忽地失了态,手肘撑在栏杆上,拖着腮帮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日沈度到底没给她一句回话,她说完那句话,他默了默,道一声“县主厚爱,下官承受不起”,尔后推门离去,将她一人留在了那间冷冷清清的屋子,连带着一桌未开张的佳肴。 宋宜不答话,宋珩猛地跳下来,“我去教训教训他。” 宋宜一把扯住他袖角,“你再胡来,一会儿回府我便告诉爹,你这几个月又不听话,让他给你塞几个通房丫头好好管教管教。” “别别别,姐你饶了我罢。”宋珩挠了挠头,“我就是见不得有人让你受委屈。” 宋宜还是一声不吭,他忽地正了色,同她一并趴在栏杆上,慢悠悠地说:“人都说提起定阳王府,除了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元帅,还有一位盛名在外的文嘉县主和一位备受赞誉的小王爷,没人知道我宋珩是个什么东西。” 宋宜转头去看他,见他低声笑了,“可我知道,爹虽然经常揍我,但也由着小时候皮得不行的我去扯过宣室殿那位的胡须。大哥虽然常怨我不争气,能扛的事却都帮我扛了。” 宋宜静静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了股暖意,她听他拖长了调子道:“我还有位胞姐,虽然时不时在爹那里说我点坏话,再推点黑锅给我背,让我挨了爹不少揍,但她却断断舍不得我在外头受别人的委屈。” “小时候同天家还不像如今这般生分,那时候我不懂事,还以为就是关系匪浅的两家人,调皮得不行,摔了先帝赐给太后的那樽琉璃瓶,还是我那位娇滴滴的姐姐主动帮我顶了罪,被罚在太后殿里跪了好几个时辰。她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回家后才发现膝盖上全是瘀血。”他低低笑了声,“当然,爹因为这事又揍了我一顿。”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珩望向湖面,太液池波光万顷,照不出桥头之人的心思,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娘走后,姐这么多年都没个能说体己话的人。我不成器,也没什么用,姐若是闷了,实在烦心,来找我出气也可的。” “这会子怎么又像个大人模样了?”宋宜冲他笑笑,伸手替他理平了肩头的褶皱,“咱们宋家的男儿,哪有不成器的?你年纪还小,用不着想这些。等你年纪再大些,纵然是你想烂进污泥里,爹也断断不肯的。” 宋宜趴回栏杆,掌心的石子硌得她疼,她忽地玩心起,捻了颗石子,学着宋珩方才的样子扔了出去,石子却“嗵”地一声直接沉了底。 宋珩笑趴到栏杆上,好一会儿才止了笑,亲自握了她手,教她怎么掷这颗看着不起眼实则大有门道的石子。 宋珩教了几次,她不服输,要自己来,连着掷出去几颗都悠悠地打出了几个水漂,她玩起了劲,让宋珩再去给她捡几颗石子来,她自个儿在桥头继续琢磨。 宋珩刚去不久,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停下,却并不上前,她觉得奇怪,转头去看来人。 刘昶已在她身后看了许久,他难得见到这般并不端着笑得烂漫的宋宜,微微看入了神,见她转身,才问她:“文嘉,你可想好了?” 第28章 宋宜脸上挂着的笑倏然掩进了夜色中,刘昶的脸色也跟着慢慢青了下来。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