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高嫁(作者:林叙然)

第36节


,或者怕有人坏事。”

    沈度一愣,刚要出声,周谨已经转身走远了,他犹疑了下要不要追上去,身后忽然有人唤他:“先生。”

    他闻声回头,见是刘豫,行了个礼:“微臣见过殿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豫将宋宜那话重复了一遍:“可还是有人,纵然没有滔天权势,仍愿以一身君子骨立于千军万马前,为心尖上那人挡风霜雨雪的。”

    沈度顾不得君臣之礼,猛地抬眼看他,他却只是有些低落地道:“她原话是——我见他时,喜不自胜,是为值得。我在这宫里没见过几个好人,她算一个,先生自个儿斟酌吧,我先回宫了。”

    他说完就走,沈度怔了半晌,再回头望去,定阳王府的车马早已不见了踪影-

    宋宜体寒本就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这次淋了一整日的雨,在马车上就烧了起来。

    庶人之身自然是不得再劳动太医的,宋嘉平在外城为她择了处僻静院子,连夜秘密召了全城但凡有点名气的郎中过来,一堆人唇枪舌战了半晌,总算开出了一张无人反对的药方。但宋宜这高热反反复复,人迷迷糊糊醒来又晕厥过去,总不见好。

    这场高热反复的情况持续了好些时日,强行靠汤药续着,总算有了些许好转,但她膝上的伤却更加严重了起来。宋嘉平在第三日得知怕是自此下床都难,终于急火攻心,强撑了几日的精气神仿佛在此日被人悉数抽走,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他已有三日未曾回过府上,这日下朝,想着去亡妻排位前告罪,总算回了府。他在府门前见着沈度,这场雨下了好几日未曾停歇,雨势不小,但他未撑伞,静静立在门口,见他回来,恭谨地行了个大礼:“王爷。”

    他没说后半句话,但宋嘉平知道他的意思,冲他摆了摆手:“她不愿见你,调令怕是快下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收拾收拾行头,也好过日后仓促。”

    “王爷。”沈度再唤他一声,说不出来什么求人的话,只好就这么看着他。

    宋嘉平犹疑了下,提脚上了台阶,却忽然听到膝盖磕地的声音。他猛然回头,见着沈度冲他跪下,蓦然想起来他那日同宋宜说的那句“他那性子简直同他爹一模一样,高傲得不得了”,忽然有些心软,但终究还是没出声,命人将门关上了。

    但他没想到,沈度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他的性子让他说不出来什么求人的话,于是每日下朝来到府门前,也不叫人通传,安安静静往那儿一跪。连日阴雨,定阳王府又在朱雀大道主道上,这一幕没几日便传遍了整个帝京。

    刘昶某日醉酒,特地过来看传言中这个人,拎着个酒坛子冲他乐呵:“何必呢?她小心眼得很,她同我说,负过她的人,她都记在心里呢。她这种性子,哪会走回头路?”

    哪会走回头路?

    沈度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看向他,刘昶却已经走远了。他也只敢趁着出宫放肆一下,回到宫里他还得是那个恪守规矩的东宫殿下。

    等到第十日,宋嘉平总算看不下去,在他跟前吁了马,他先一步朝他见了礼:“见过王爷。”

    他嗓音哑得厉害,连日阴雨,是个人也该受了寒了,宋嘉平有些不忍:“起吧,你再这么着,她也得怨我。”

    沈度不动,宋嘉平翻身下马,将他拽了起来,见他步子有些虚浮,忽然低头看向他膝盖,纵是男儿,也是血肉之躯,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何必?”

    沈度低头,看了眼早湿透了的袍子:“我当日同她说过,她受过的那些罪,我都是要一一还给那些人的,自然也包括我自己。”

    “我当日若没中她的激将法,她也不至于成今天这个模样。”

    宋嘉平怔在原地,好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度不答,只是自责:“外头的流言难听之至,她那般高傲的性子,如何受得了?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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