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略微思索了一会,回忆了一下那个胖乎乎的京兆尹,道:“有人私铸火|药,欲行不轨,为防患于未然,还请陛下速速出兵收缴火|药,惩治贼人。” 燕帝嗤笑了声:“你回京不过一两月,倒把朝中官吏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户部之事,偶有交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先回去,若此事不实,有你好果子吃。” 沈度退下,燕帝默默看了眼他的背影,心里的怀疑越甚,冲潘成道:“派人盯着。” 沈度走后约一个时辰,外头传皇后求见,燕帝一愣,他上次见皇后,还是年初的朝宴,他犹疑了下,召了人进来。 皇后今日装扮雍容华贵,凤冠高挑,金步摇熠熠生辉,周遭的香粉气与这身金碧辉煌的妆容相得益彰,可燕帝一闻就皱了皱眉。 皇后进殿,见贵妃母子并不在殿中,愣了一会,可刘昶已经出宫预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又堆着笑走近了:“陛下气色很好,比从前更年轻几分。” 燕帝目光随她的动作而慢慢模糊起来,只觉有些花了眼,耐性也被磨灭得几乎消失殆尽:“皇后来此有事?” 皇后并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殿内逡巡了一圈,目光落在沈度方才奉上的火|药残渣上,视线凝住,有些迟疑地问道:“陛下怎在殿内放置火|药,也不怕伤及了自己?” 她默默将那残渣拿起来看了会,又缓缓装入信封中,将信封封了口,规规矩矩放回案上。 她这一长串动作惹得燕帝看花了眼,开始赶人:“来做什么?无事的话,就先回宫吧。” 皇后言笑晏晏,依稀可辨当年丽影:“听私下里宫人有传,说陛下最近身子抱恙,臣妾心里挂念着陛下,特地来看看。既然陛下无恙,臣妾就不在这儿碍陛下的眼了。” 皇后告退不过半晌,小黄门通传说太医到了,平素都是院判每日稍晚些再过来,今儿人和时间都对不上,潘成盘问:“怎不是院判过来?” 太医恭谨答:“院判今日摔了一跤,下不了床,命微臣来替陛下暂且瞧瞧。微臣此前没来过宣室殿,想着早些过来候着。” 燕帝咳嗽了下,招手道:“来都来了,进来瞧瞧吧。” 太医进了内殿,顾不得礼数,在殿内绕了一圈,立即将窗户全打开了,地龙聚下的暖意全无,潘成喝止道:“干什么?” 太医还没出声,燕帝已经将殿内其他人全都赶了出去,才问:“有问题?” 年轻太医初生牛犊不怕虎,实诚道:“殿内确有毒药,能致死,可这药毒发时间慢,应该还要隔上一两个时辰才能完全生效。这发觉得早,尽早通风,而且陛下殿中似乎养了乌蕨草,倒将毒性中和了下,陛下龙体不会有恙,只需要好生调养即可。” 燕帝立即怀疑到方才皇后身上的那阵馥郁香气来,心下一凛,吩咐潘成:“去。找到皇后,直接赐死。” 潘成一愣,虽然他也有怀疑,但这般随随便便无凭无据处死国母,可见燕帝对这位皇后确实是早就没有半分情意了。他迟疑了一瞬没去传旨,太医把过脉,又摇头:“可是……” 他可是了半天没可是出个所以然出来,燕帝盯他一眼,他赶紧道:“陛下平素服的药,微臣诚惶诚恐,还请陛下让微臣验看验看。” 燕帝当场怔住,竟然敢有人对他用这种法子。 太医见他不答,赶紧磕头:“微臣多嘴,陛下恕罪,微臣立刻回去为陛下开个方子送药过来。” 太医提着药箱就要走,潘成叫住他:“大人请慢,陛下既然身子抱恙,还请太医就在宣室殿住下,随时照看着。取药派人去就是了,至于之前的药,老奴立刻去取。” 太医身子一抖,定在原地,等着潘成拿了药渣过来,仔细鉴别了下:“陛下,确有慢性毒,不致死,但长期服用,能让人神志不清。” 燕帝闭了眼,沉思了一会,目光落在方才皇后亲手封上的信封上,恰好方才派出去查探的禁军回来回禀:“陛下,确发现了曾大量存储过黑火|药的痕迹,但现场已被搬空。” 燕帝眼神狠厉起来,吩咐潘成:“去传令,御前禁军今夜严守宣室殿,若无圣令,不得进也不得出。将今夜宫内巡防的北衙禁军全部赶出宫,守宫门的禁军换掉,原本当值者全数杀无赦。拿虎符调七大营进来宫,发现异动,无论是谁,就地格杀。” 到底还是当年杀伐决断的帝王,他吩咐起这些事来,仍旧是有条不紊。 潘成传完令,见燕帝笑了笑:“能将黑火|药从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