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就能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把自己为他写的歌和这些年的倾慕全部交给他。 可当那一天到来时,他却死了。 田雨纯怎么也不相信袁业是无故猝死,于是隐藏身份到研月应聘,想自己去调查真相。 机缘巧合下,她发现钟一鸣根本不会写歌,于是对他更加怀疑。终于有一天,她发现了袁业之死的真相,然后,她不动声色地制订了一个复仇计划。 她帮钟一鸣写歌,帮他一步步站起来,又替他想了一个能重回大众视线的诡计。然后再利用这个诡计,让他在众人面前为自己所爱的人赎罪。 苏然然看完田雨纯的笔录,心情并不轻松,如果田雨纯不是那么执着地想要复仇,她完全可以把钟一鸣交给警方,让他绳之以法。可她却因为仇恨的遮蔽,选了一条让自己也一同陪葬的道路。 她想起田雨纯问她的那句话:“你曾经疯狂迷恋过一个人吗?你知道为了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滋味吗?” 幸好没有,那些过于浓烈的爱恨,对她的人生毫无裨益,她一点也不想去触碰,也绝不会允许自己为任何人丧失理智。 这件案子结束后,苏然然接到了方澜的电话,她犹豫了许久,还是接受了她的邀约。 露天咖啡座里,方澜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你也没法理解我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苏然然低着头没有吭声,她不会说场面话,尤其是对自己的妈妈。 方澜用指尖摩挲着勺柄,脸上浮现出苦笑,“你可能不知道,当初离开你和你爸爸的时候,有多少人认为我是疯了。明明有个那么好的家庭,优质又专一的老公,初生的孩子……为什么我会那么狠心,把一切都抛下去从头开始。” 她端起杯子抿了口,继续说:“可是也根本没人理解我的感受,你爸爸……也许是世人眼里的好人、好男人,可他并不是一个好的丈夫。结婚以来,我们连交谈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永远只是专注在他自己的研究里,就像一个只计算各类数据的处理器。而我无论歇斯底里也好,撒娇卖乖也好,都无法让他多看我一眼。后来我觉得,也许他身边是谁都无所谓,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照顾家庭,能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定位。于是我拼命挣脱出来,宁愿狠心抛下你也要找回我自己。”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当初我真的十分看好研月,所以孤注一掷得投入所有,我以为自己能够做出一番事业给他看,让他知道我除了做苏太太,也能拥有自己的光亮。可是后来我才发现研月背后的龌龊,但我不敢轻易放手,因为我要面子,我输不起,我不想让他觉得,我离开他只能摔得头破血流、一事无成。” 她低下头,眼角已经有了泪光,又轻声说:“我说这些,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要和他们同流合污,我不会背弃自己的底线。” 苏然然一直默默看她,突然开口说:“你知道爸爸一直在做的研究是什么吗?” 方澜怔了怔点头,随即又摇头,苏林庭自结婚以来一直埋头扎在他的研究里,具体在做什么她只略知一二,但了解的并不深。 苏然然放下杯子,说:“爸爸在研究一种新的基因药物,如果成功后,将成为人类医学史上的重要贡献。他一直坚信可以成功,而他也曾经和我说过,如果研制成功,他会把这种药命名为chris。” 方澜的手抖了抖,chris是她的英文名。 苏然然垂下眸子,一字一句说:“因为他想让所有人记住,这项成果的背后,除了他,更有他妻子的付出。” 方澜别过脸,双肩轻轻颤抖,过了一会儿,才勾了勾唇角说:“你爸爸这个人,冷起来能要人命。浪漫起来,也要人命。” 所以她才会爱他,无论年月,始终如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