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希望,一个能让我们整个时代变得更好的希望。” “可其它人呢?岑伟、岑松……他们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实验而死吗?还有,如果不是你们纵容韩森,他又怎么能肆无忌惮地杀害那么多人:周慕寒,她才25岁,她也有自己的父母,她凭什么就该以那种模样死去。” 苏林庭攥紧了拳,身体有些发抖,“那些都是意外。” “那不是意外,是因为你们滥用私刑去审判而付出的代价。” 苏然然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爸,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我太清楚人心是什么样的。没有哪一种恶是该镶上金边的,哪怕它的结果看起来再正义,那也是在作恶!而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根本没法停下来,事情只会越来越糟。你手上的鲜血会越来越多,然后你不会再在乎它们是不是来自有罪的人,只要能达到那个目标,你可以抛弃所有底线,变得麻木而残忍……爸,你真的想看到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吗!” 她几乎是哭喊着喊出最后那句话,双肩向前倾着,抖动得如同骤雨中摇摇欲坠的叶片。 苏林庭伸手想去扶她的肩,最后却只颤抖着停在空中,他抹了把脸,背过身不敢看她。这一辈子,他最歉疚的就是对这个女儿,最怕的,就是会发生今天这幕。 当他发现潘维和岑伟在做的事,确实曾经感到愤怒而震惊,甚至一度想把他们驱逐出实验室。可当那份实验结果摆在他面前时,仿佛在沙漠里苦行的旅人终于瞥见绿洲的一角,他无法抗拒这种渴望,对成功的渴望。 在无数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美妙的数字和丑陋的残肢反复在眼前交错着,焦灼地拷问着内心:你真的甘愿就这么放弃吗?然后,他终于卸下盔甲,俯首而降,并为自己找到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那些人都是有罪的,他们该死。 可并不是没有恐惧过,有时候也会在夜里吓醒,不光是因为可能会面对的法律制裁,更害怕的,是会看到一直珍视的女儿,对他露出失望而鄙视的目光。 所以他一直为此惴惴不安,当发现她和秦悦交往就更加担心,秦家与这件事牵扯太深,万一然然从外人口里得知这件事,他们父女之间就此会再无挽回的可能。 所以他绝不让步,一次次努力让她正视两人之间的不合适,可是却低估了女儿对于这个人的坚定。所以,当潘维表现出对苏然然的心意,他几乎觉得这是最后的浮木,就像是在赌博,也许,能挣得那么点微弱的可能,她能理解他们所做的事,至少,他不会失去这个女儿。 可是,当实验所里,秦悦笑着说:“你要开枪就从我身上开。”他才知道:他们注定输给这个年轻人。同时又有些欣慰,终于能有人把她放在手心,用全身心去呵护,那是他这个做父亲一直欠她的宠溺。 “爸,你去自首吧。” 终于,他听见女儿颤抖地说出这句话,眼前有些什么碎裂开来,那是命运里早已埋下的索引。 “这件事,你并不是主谋,而且你没有直接杀人,自首的话,不会判很多年的,我还会想办法帮你争取……”她还在继续说着,逐字斟酌、竭力劝说,全然不像以往的模样。 苏林庭却已经调整好情绪,他不想再听下去,“t18还没有完成,我不会去自首。” “可是你们确实犯了罪,而我是一个警察。”苏然然的表情渐转冷峻。 “也就是说,你要亲手把你的爸爸关进监狱?”他的语气里忍不住带了嘲讽。 “如果你坚持不自首,我会。”苏然然的嘴唇不住发颤,却仍是坚持着说出这句话。 苏林庭低下头,默默叹了口气,一股哀伤的沉默从两人中间蔓延开,不敢再开口,怕那会带来更深的伤害。 “只可惜,你没有证据。” 终于,他开口说出这句话,然后,踱回沙发旁坐下,端起那杯早已冰冷的茶,毫不介意地放在唇边。 苏然然楞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拨了个电话给陆亚明:“明洞路386号有个冰库,你们快过去看看,一定要保留住现场。”她握紧电话,重重加了句:“和x有关。” 然后,她并不离开,只是木然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垂着眸等待。一时间,客厅里只听见茶水浇得杯底叮咚作响,瓷杯摩擦着玻璃茶几,发出单调的沙沙声…… 终于,乍然而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苏然然赶忙接起,只听陆亚明气喘吁吁地说:“我们找到冰库了,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在哪里?” “我马上过去。”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到一直低头坐着的苏林庭面前,“那天潘维是故意让秦悦看到那些的,是吗?” 他知道秦悦一定不会瞒着她,所以故意在他面前揭露这最重要的证据,以此试探他们的底线。然后在他走后立即把所有都转移走,就算她最后决定报警,还是扑了个空。 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里面含了那么多人骨,无论怎么处理,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