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嬅再耐不住,几步上前,劈面给了他一个耳光,“你竟敢仗着亲贵之身逼殿下废妃?如此大胆,视同谋逆!” 宋斐的眼中仿佛有火在烧,“谋逆?良娣可知,臣的妹妹十五岁入宫,迄今两年,臣都不得一见。好不容易再见,却是她被废归家,不久又惨死。妹妹是臣的手足同胞,这事时时横亘在臣心中,令人心中惨痛。臣宁可负谋逆之名,也要替妹妹洗刷冤屈。” 他说的在情在理,令嬅一时哑然,转头求助梁玫。但不知为何,她今日竟冷漠的很,几次不作理睬。令嬅只得自己说,“月枝良娣自有罪过,莫非两次夜宴上的事都不是她做的么?父皇杀她也不算冤枉吧!” 宋斐怒道,“臣妹的确有罪,但连申辩都不给就赐死,这不是冤枉是什么?”他不欲再同令嬅纠缠,转而对太子道,“殿下是知道的臣的脾气的,臣今日既然已进言废太子妃,那殿下不做成此事,臣是无法安心效命的,希望殿下好好考虑。” 这次太子没有立刻开口。 履霜的一颗心慢慢地落了下来。 其实今日一听圣上病重,皇后吩咐锁宫的消息,她就做了不好的打算。但私心想着,圣上终究还在,太子也有可能会为她进言,也许皇后她们顾及着时议,不敢做的太绝呢。没想到如今世事发展的竟这样迅速,竟是哪一方都不想让她留下性命了。 不过死,原本也没有什么。 履霜安然地叫了声“殿下”,开口,“趁着三公九卿还未来,殿下把大事做定了吧。”她平静地说,“宋将军既然执意要妾性命,才肯为殿下效力,那妾无从推脱。请殿下...这就下废位赐死的诏书吧。” 太子呼吸窒住,没有说话,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履霜牢牢地迫视着他,仍然坚持着又说了一句,“殿下下命令吧。”她目光锐利地迫视着太子,强调,“只是妾非罪人,所以请殿下在妾死后,多怀怜悯之心顾惜妾的父兄。此事请长公主、几位良娣共同见证。”她说完,跪了下去,平静地除下头上的簪环。 令嬅不肯死心,跪在了她的身边,苦苦地哀求太子。梁玫满面漠然、宋月楼似是不想看,转过了头。皇后同宋斐面浮喜色。太子沉默不语。 履霜没有刻意观察每个人,但他们的反应都落入她眼中。 还好,还好。这一生收尾在这里,总也不是太差。终究到最后,还有一个回心转意的令嬅陪伴在她身边。 而太子虽迫于形势不得不赐死她,终归他不是忘恩之人,内心存着一点怜悯。有她这样的让步,将来他必定会善待窦宪和成息侯终生。 过了许久,太子终于涩声道,“来人...” 他语音未落,便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殿下想喊谁?臣去为殿下叫来!” 履霜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仓皇回顾。 是窦宪,挟着一身雷霆暴怒,快步从外踏进来。 他走了过来,见履霜脱簪散发地跪在地上,眼中划过惊痛,想也不想地伸手扶了她起来。 宋斐与他共事已久,知道他不是善罢甘休的性情。今日既然宋家与皇后进了言赐死太子妃,料想窦宪知道了此事,不会轻轻放过。狠下心拔出了佩剑。 但窦宪已早他一步地跪在了地上,不敢置信道,“臣在外为殿下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