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顺嘴唇嗫嚅,不忍道,“世子...咱们已经...” 但窦宪并不欲听,催促他,“还不快去?!” 窦顺只得答应下来,出去又抱了个孩子进来。 那是个还在襁褓里的男婴。皮肤嫩的像牛乳一样,眼睛大大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所畏惧地笑嘻嘻地看着窦宪。 他的心神顿时有一瞬间的飘移。但想到大半年前宋家逼杀履霜,那样令人胆寒的场景。而如今又不知道是不是他家,想出了雉鸟相拜这一出。 一想到那天履霜匆匆地就回宫去了,连一顿饭都没有陪着他吃完,现在在宫中,又不知道正遭受着刘炟怎样的冷遇,他心中就忍不住浮起冰冷的杀意。把孩子的两只手捉起来,宛如拎着一只畜生般的拎着他,到他父亲面前,继续逼问,“说不说。”随即把剑凑近了孩子鲜嫩的脸颊。 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已经大大地刺激了李霖,此刻他再也不敢冒险。内心天人交战许久,终于,他失声说,“我说!我说!是梁赦公子!” 窦宪一愣,再想不到会是他。随即想到梁敏,半信半疑地重复了一遍,“梁赦?” 李霖忙不迭地点头,“三个月前,梁公子的手下找到小人,许以重金,让小人把手下信得过的小徒弟安□□王家班做学徒——也就是窦府里经常用的那一家。之后又命小人的徒弟不管给窦府建造什么,都务必做些手脚,不许让工程按期完成,以让小人顺利承包。再...再命小人在建造亭子的泥石浆中,掺入,掺入梁公子事先给的一些东西。就这些了...” 窦宪听的恍然。所谓的雉鸟集于窦府,原来就是那些鸟闻到了它们喜欢的香料的气味,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处理,以致刘炟驾临的那一天,群鸟纷纷飞临古华亭。 他冷哼了一声,随意地把手里的男婴扔给窦顺,“带下去吧。” 李霖挣扎着问,“慢着!你要把他带到哪儿去?” 窦宪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样,你待会儿跟着我去一个地方,把你方才说的话都再讲一遍。你老老实实的话,我便把你的儿女都囫囵的送出窦府去。要是你再敢耍什么花头......李霖,等着我再砍下你其他家人的手吧!” 李霖心慌意乱,顾不得多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窦顺跟着窦宪出了暗室的门后,神色复杂地说,“奴才没料到,世子会真的对那女娃娃下手。” 窦宪嗤笑,“不然呢?你以为我千辛万苦地抓了她来,仅仅是为了吓唬李霖?”见窦顺脸上颇有不忍之色,他牢牢地迫视着对方,道,“你要明白,审讯的时候最忌生怜悯之心。只要能让犯人开口,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窦顺忍不住辩,“可那孩子是无辜的啊,世子如果想审李霖,大可在他身上多施刑法。” 窦宪听的冷笑,“可咱们审他也有好几日了,你可曾见他吐口?”见窦顺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他冷冷地说,“像这种硬气的人,我们与其在他身上耗费时间,不如去找他的弱处,尽全力攻击。总有他心神崩溃的时候。” 窦顺听的心中发寒,没有再接口。转而问,“世子方才说要带着李霖去一个地方。是...廷尉那里么?” 窦宪摇头,背着手沉吟,“我总觉得此事待考。所以,先别急着走下一步。” 窦顺吃惊,“可是李霖不都招供了是梁家指使他么?”他想到梁敏,心中更肯定了,道,“大约就是梁美人干的。或者是梁贵人,在为她妹妹报复呢。” “你也真是老实。李霖吐口说是谁,就真的是谁么?你没听他说,一直以来只见过梁赦的下人么?那么那下人被收买了,栽赃到梁家头上,也是有可能的吧。——自然,也有一半几率,这事真就是梁家做的。” 窦顺听的目瞪口呆,“那世子打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