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间,他们断断续续地有过一些相见,但终究宫门有别,见面的次数,统共也没超过十次。 长久而无情的时光,其实已逐渐地让他忘怀了一些事。当初的怨愤填胸,也已慢慢被冲淡。但是每每念及那个名字,总有无法忘记的过去浮现在心头。 他抬眼四顾。深冬的夜里,天地之间是这样寂静。只有旷野之外,几家零星的简陋农舍里,几条被寒冷冻醒的猫狗在带着颤音轻轻地叫。 他落寞地顺着声音看去。天上烟花燃烧时那一瞬间的光亮,微弱地照亮着他的脸。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一句年少时读过的诗:半生寒塘路,烟花一半醒。 是啊,烟花本就是冷的。好比他生命中的人和事,再怎么鲜艳热烈地存在过,还是那样轻易就会走向分别。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满满一褡裢的烟花都放完了,四周再没有一点亮光。他手攥着冰冷的石头,茫然地出着神。寒意一层层地侵入他肌肤,而他没有任何知觉。一直坐到天际早霞初升,天空有了隐隐约约的亮光,才终于站起来。顶着放肆的冷风,翻身上马,往敦煌而去。 大概是冷风吹的太久,窦宪回去敦煌后就开始发热。 吴维安听说了,忙带着夫人用心做的鸡汤,前来探望。不料根本见不到窦宪,就被窦顺拦在了房外。 第115章 破虏会食 这番动静实在太大,很快敦煌郡的上下官员就都得知了。 尤以主簿黄朗最愤愤。又是安慰吴维安,“太守别和那种竖子计较!”又是骂窦宪,“早先我只以为他懒,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现放着匈奴人不计较,往房里藏了个美貌婢女。又不知往哪里去逛了,染了一身伤寒回来。打量着咱们都不知道呢!这听闻了匈奴人犯边,也不管。依他这样下去,敦煌迟早要被匈奴吞并!”恨恨地以手捶桌。 吴维安勉强劝他,“也许窦将军另有打算吧。”他话虽这样说,但自己也肯定不了,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 之后几天,匈奴犯边的情况越来越糟。 不知那年幼的军臣单于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是汉朝有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此最怕肌肤受损。趁着最近几日的犯边,俘虏了不少汉民回去,施以劓刑。后又听闻汉朝子民最重入土为安,竟丧心病狂地带着人,掘了不少郊外的汉墓,烧打死人。 敦煌子民远远望见,都涕泪交加,一窝蜂地来到太守府第,请求开战。甚至有不少年过五旬之人,也挥舞着兵器,发愿上战场杀敌。 吴维安忍着心痛安抚他们,答应尽快与匈奴开战,一报侮辱之仇。转头又去求见窦宪。 他经过几天的修养,人精神了一点。但才听闻他的来意,便一口拒绝,“不行。” 吴维安急道,“为什么?现在匈奴已经逼迫咱们到这份上了!” 窦宪不答,只说,“总之,一切等我病好后再说。” 吴维安再怎么有涵养,但见他三番四次都如此敷衍,终于还是忍不住摔门而去了。 窦顺和木香在旁看的都惴惴,劝道,“世子,要不就答应他们打吧,反正是他们敦煌人自己的事。” 窦宪摇头,“阿顺,你去叮嘱邓叠,务必看好吴维安等人,不许他们轻举妄动。” 而此刻匈奴的王帐里,军臣单于听了手下来报,正哈哈大笑,“真的?吴老狗和那国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