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话也没必要对老板娘讲。所以他草草地说一声“知道了,多谢”,又嘱咐了她帮忙照看一下内人,就出去抓药了。 到了药铺,他想着那副方子开的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医师老眼昏花了。把纸团做了一团,另抓了一幅温宫的方子,借了客栈的厨房煎给履霜喝。 她以为那是老板娘给的,也没多问,等汤汁放凉了,就慢慢地喝尽了。 窦宪见她脸上浮起了血色,带着她下了楼,结清了房钱,又找了一家店吃饭。见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他去包了辆车,带着履霜回宫去了。 而此刻的内廷,天色已黑。刘肇正眼巴巴地扒在窗户上,往外看着寿康宫的方向。 宫女文瑛走上前来,轻声地催促,“陛下快睡吧。” 他摇头,“文瑛姐姐,母后呢?我已经好些天没见到她了,现在我能去见见她吗?” 文瑛迟疑着说,“天这么晚了,太后一定休息了,陛下还是睡吧。” 但刘肇的倔劲上头,顿足道,“我不!我不是皇帝么,朕命令你们,立刻带朕去寿康宫!” 文瑛见这小祖宗发了脾气,暗暗地叫苦,去叫了一同侍奉的人过来。 众人都跪地求着刘肇。但他不为所动,坚持要去寿康宫。又见众人纷纷阻拦着,更激了逆反之心。 “啊!你们看!”他忽然指着天边说。 众人都下意识地去看。他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内廷的路多而深广,他只跑了一会儿,就迷了路。天又黑。不由地走的跌跌撞撞的,在路上哭了起来,一边喊“母后!” 没有一个人理他。 但他到底质性聪颖,记得从福宁宫到寿康宫的路,擦着眼泪,还是找了过去。 恰好遇到一辆车慢慢地停在了宫门前。窦宪先从里面跳了下来,随即去打帘子,履霜搭着他的手,慢慢地走了下去。 他想奔过去喊母后,但眼见着窦宪拥着履霜,熟稔地往寿康宫内走,声音像被吃掉一般,一句话都发不出。 舅舅怎么还不出来...... 他在心里这么问,躲在远处的树后面等着。等着窦宪一走,他就要进去找自己的母后。 但一直到寿康宫的灯全熄了,天色更加地暗沉了下去,窦宪也不曾出来。 刘肇攥着树皮,幼小的心里,似乎明白了四叔说过的话的意思。 次日窦宪起了床,听闻刘肇半夜逃离福宁宫一事,不由地大为光火。忍着气去上了朝。一散了朝,他立刻去了福宁宫,喝骂刘肇,“陛下今年也有七岁了,放在老百姓家,是知事的年纪了。何况您又是天子。怎么还像稚童似的,大半夜的跑出去?” 刘肇见他毫不留情地数落自己,心头不甘,向前踏了一步,“那朕也告诉你!你今年三十岁了,要知道朕是君,你是臣!不许你这么和朕说话!”眼见着窦宪的脸色沉了下去,他内心惴惴,但还是强撑着说,“你退下!” 窦宪冷笑道,“臣退下?”轻而易举地提着孩子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陛下忘了是谁扶着你登上了皇位?嗯?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刘肇年纪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