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想过千百个她离开的理由,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一个。心乱如麻地说,“好,你别哭。这件事我会去查。” “可是舅舅查证过许多遍了,应该不会错...” “不。”窦宪摇头,指着宫墙外说,“外面那些杀人案件,很多也是罪证确凿的。那么被怀疑的人,就一定是人犯么?不是。很多时候,证据上是会出问题的。” “真、真的吗......” 他是随口说了安慰她的,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但见她软弱地问,还是坚定地说,“当然。总之你别害怕,孩子一定好好的,不管是阿武还是肚里这个。我已经派人去接云婶了,这几日就会到。等我把一切都问清楚了再说。”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那么窦宪,万一我们真是兄妹,怎么办呢?” 他见她还在纠结这个,反而放松了下来,道,“都这么多年了,孩子也有了两个。总不能查出来是兄妹就真做兄妹吧?以后阿武叫你娘、叫我舅舅,还是管我叫爹管你叫姑姑?” 她明知道这是一件严肃的事,但听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有点想笑。 他摸着她的脸,“这就对了,别这么严肃。要不是兄妹呢,那好,接着生孩子,先生他娘的四个。要不是,那就不生呗。” 她有些无措,没想到在心里痛苦挣扎了十几年的事,居然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窦宪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口气很轻松地说,“你想想战国时的齐姜和晋献公。齐姜原本还是献公他老子的妾呢。献公不还是在他爹生前就和齐姜好上了?还偷偷摸摸生了个儿子送出宫。等到老子一死,他马上把齐姜和孩子接到了身边,封王后封太子的。你再想想咱们临近的倭奴国。他们的皇室为了保证血统纯正,有多少哥哥娶了妹妹、叔叔纳了侄女的,不照样生了一大堆孩子么,里头还有继承皇位的。可见近亲结合也没什么,各地风俗不同罢了。”他握住了她的手,“你要是怕孩子生下来有问题。那么履霜,生完这一个,我们就再不要了。你要知道,普天下比我们疯狂的情侣比比皆是,有许多照样过的很好甚至名入史册。所以不要有压力。别怕,别怕。” 她咬着嘴唇点头,“我听你的。” 他替她理了理头发,“这就对了。以后有事都要告诉我,和我商量,知不知道?”见她点头,又嘱咐,“这几天你好好带阿武。”他颇为感慨地说,“这孩子,原本我还担心他都长的这么大了,何况性情一直很直,会不会不认你,同你闹别扭。没想到在你面前这么乖。” 她忍不住微笑,“真的好乖啊,还冲着我撒娇。”她很高兴地比划着,“窦宪,窦宪。他长的好高,再过几年就要赶上我了吧。而且和你那么像,鼻子嘴巴几乎一模一样。你喜欢他吗?” 他看着她纯然的笑脸,没有一点阴霾,好像孩子一直在她身边,她也没经历过十年的苦难。心里很酸很酸,答应着,“喜欢,当然喜欢。他是你给我生的。” 她没有听出来,把脸靠在他怀里,“真好啊,窦宪。就像做了一场梦。醒过来时你在我身边,儿子也在我身边。他那么粘我,我们又马上要有第二个孩子了。你掐我一下,我总觉得是梦。——不,还是不要了。就让我把这梦一直做下去吧。” 他听的心里很酸楚,几乎有流泪的冲动,勉强忍着才没有流露出情绪,仍旧很温柔地对她道,“这不是梦,这都是真的。我们会一直一直的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他想起那些零星听来的旧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心头发沉。但都没和她说,只道,“待会儿洗把脸去睡吧。不是答应了儿子,早上起来给他做早饭的么?” 窦武第二天是在食物的香气里醒来的。他睁开眼,被褥柔软,四周点着淡淡的香,还有从不远处飘来的食物的气味。他心里很高兴,忍不住在床上打起滚。 “干什么?干什么?”履霜听到动静,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捉住了他,“起来吗?” 他说好,撒着娇,“那娘你给我穿衣服好不好?” “好呀。”履霜拿过床边的衣服给他套着,一边道,“待会儿吃好了饭,给你量量尺寸,开始做新衣服。” 窦武雀跃地说好哇,“要多久?” 履霜想了想,“两三天吧。”给儿子穿了鞋子,带他下去洗漱、吃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