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和她说这个,她哪里听得懂?” 但窦武听不进去,还是在和石榴说,“如果有外人来抱你,你要大叫,你还要打他,知道吗?你打一下哥哥。”说着,握住她的小手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打了几下。 石榴有些急,缩回了手,嘴一扁,要哭。窦宪最怕她哭。这孩子的嗓门特别的高。责备儿子说,“她又听不懂。看你握住她的手叫她打,都把她吓怕了。”起了身,去窦武那里抱石榴。 但窦武辩解说,“不是的,她是舍不得打我。” 窦宪不信,“你就吹吧。” 履霜见儿子嘟囔着“真的”。忍不住笑,“好好,石榴就是舍不得打哥哥。”她把女儿接了过来,看她肌肤上有点红,心疼地说,“你们俩啊,把石榴当个什么。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一个时辰,不停地给她换衣服。那些衣服落过水没?” 窦宪支吾着,“好像...洗过了吧。” 但她凑近闻了一下,衣服上面没有香味,满满都是新的布料味,一定是没洗过的。自责地说,“也怪我,方才也没多问一句,就让你们俩胡来了。以后新做了衣服,给石榴比一比就是了,不许老给她换着穿。小孩儿家的肌肤娇嫩,看看,都红了。” 窦武凑过来一看,果然。顿时大为后悔。 履霜安慰他,“没事,下次不这样就行了。走,咱们带着石榴去洗个澡。” 窦武很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我去给她拿小鸭子。” 窦宪看着他们母子三人结伴去了浴池,心下温暖而安慰。 自石榴一天一天的长大,他和履霜一直在制造着兄妹两个多接触的机会。比如说要递东西给窦武,总是先让石榴拿着,过一遍她的手,再给窦武。对他说那是妹妹给的。 素日里也一直对两个孩子公平而待,甚至隐隐地,给窦武更多的关注和爱。 到如今,窦武对石榴的抵触几乎已经消失了。 他从最开始的“有她没我”,变成了有些好奇,睡不着会去逗逗妹妹。慢慢地,又成了在读书,会突然的放下书,跑去石榴的房间看她。有时候碰到石榴在睡,会很失望,问,“她什么时候才醒过来?” 窦宪觉得好笑,有一次嘲笑他,“你是不是很想她醒过来,和你一起玩?” 窦武的脸涨红了,否认,“不是,我是闲的没有事情做,随意问问。” 他说完,怕窦宪揪着不放,假装不在意地半天没去看石榴。 但到了晚上,心里大大地后悔了起来。跑去石榴的房间,和她呆了整整一个晚上。像要把之前错失的都补上。 到如今,窦武已经再没有先前的害怕了。他已经完全地接受了妹妹了。每天耐心地陪她玩,教她说话。 窦宪觉得一切都在变好。他所失去的,上天一样一样的还给了他。权利、妻子、爱子、爱女、兄弟...... 他曾经有过十一年的迷惘,不知道人生存活的意义是什么。每天只能靠□□、喝酒、杀人来平复空荡荡的内心。 在经历了呼屠和窦芷之死后,他同样迷茫过。怀疑自己,痛恨自己。甚至有过这样一个念头:改变吧,去重新做一个好人。 可是周荣的刺杀让他明白了,到了现在这样的关头,他再想改变已经来不及了,没有人会相信。所以这没有任何意义,仇恨的种子既然已经埋下,那么,他所能做的,就不是对那些人好、扭转他们的看法。而是保持过去的步伐往前走。如果有幸,能站到最高的地方,那么,到时候,他可以给予他所对不起的人善意,和最大的补偿。 他想完这些事,眼角瞥见半夏站在一旁候着,淡淡地问,“外面如何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