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房间的床上。窗外大雪纷飞,风日飘暗,也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让她昏昏沉沉的全身乏力。她掀开被子想下床,却突然觉出异样—— 秦念的尖叫把谢随从厨房给引了出来,他慌慌张张地闯进房中:“怎么了,念念?” 秦念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指指那床上,又指指自己:“血……血啊!我,我是不是要死啦大哥哥……”话里带出了哭腔。 谢随看到被褥上的血迹,顿时呛出了几声咳嗽。偏秦念还怕得发抖,他只好上前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道:“没事的,没事的,这是好事……” “我都流血了,怎么能是好事?”秦念惨兮兮地道。 “呃……”谢随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挠了挠头,只能道,“这说明你已经……长大了一半了。” 秦念抓住他的袖子,“为什么才一半?要流多少血才能完全长大?” 谢随看着她那依旧未脱稚气的神情,只觉十分棘手,“不,不是……女孩子都会这样,就是说……” 最后他没了法子,不得不去请来了邻家的老妈子教育秦念,自己闷在了厨房里。 秦念终于被老妈子解释得明明白白、伺候得干干净净之后,自己羞耻了很久,才蹩向厨房去。 谢随坐在灶台前生火。 本来也不是做饭的时辰,他只是百无聊赖地将秸秆往柴堆上扔,幽幽的火焰上又噼啪出微弱的火星子,飘落在他的脚边,也飘落在他的眼底。 他的眼底便轻轻地亮着光,像是谁也不惊动的、小心翼翼的光,在谁也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径自地灼烫。 秦念往前走了一步,他蓦然抬起头来:“身子还好么?” 那光不见了,像是被他藏起来了。 秦念抿着唇,点点头,“刘妈妈说,我可以嫁人了。” “嫁人?你?”谢随失笑,“你才十三岁。” “刘妈妈说,她女儿十三岁的时候都给她添外孙了。” 谢随敛了笑容,“你不必听她的话。你还小,这世上有多少好玩的好看的东西你没尝试过,就想着嫁人生孩子?” 那我就嫁给你,然后同你一起去尝试那些好玩的好看的东西。 这句话秦念到底没有说出来。她再是胆大包天,也到底有些畏惧。 她畏惧自己会被谢随否定,甚或抛弃。 所以她只敢作零星的试探,口头的搦战,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她反而会退却了。 这样的道理,她却要到十六岁之后才明白—— 自己当年的种种委屈,其实只是因为太喜欢他了。 这喜欢与他无关,所以这委屈也与他无关。在她自幼及长的这一腔柔软幼稚的爱恋之中,大哥哥既没有什么功劳,也没有什么罪过。 他只要一直都在那里,供她看着、望着,就足够了。 *** 红崖山下。 军队群龙无首,渐而离去,小镇的道路上寒风萧瑟,已没有几个行人。 客栈中,蒯蓝桥给秦念号了号脉,而后便深深皱起了眉头。 谢随将那经书拿出来道:“我过去见过这样的书,不过是佛经的批注……但念念这七天在闭关练功,许是中了这书的毒,走火入魔也未可知……” 蒯蓝桥道:“她的功夫是谁教的?” 谢随一怔,“……是我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