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别再乱想了。”转身离去。 戚芸菡也是倔强的性子,捍卫自己心里的高洁,到了义无反顾的地步。好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牺牲了戚芸菡,换给自己一个挡箭牌。做恶人就做恶人了,横竖她不以为这是作恶。 王药深深地长叹,到外头椅子上的姑母面前跪了下来。姑母轻声问道:“你和芸娘……”半截子后不敢再问了。而王药垂头在姑母膝上,终于咬了咬牙根,抬头说:“我如今知道自己的不是了。求姑丈、姑母和芸娘,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 姑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故意问:“阿药,你的意思我没大懂……” 王药又咬了咬牙,斩钉截铁说:“我愿意迎娶芸娘。” ☆、fangdao 王药回到使节所居住的公馆,他的那批亲卫们,有一阵没看见他,纷纷放下手里的酒碗、赌具, 陪着笑过来:“夷离堇回来了?” 王药笑道:“承蒙各位上次的吉言, 这番真个是‘一脸晦气,扶痛而来’。耽搁了数日, 见谅见谅。” 完颜绰叫来陪他的,都是些人精儿,虽则王药风趣, 但他们也很敏锐地发现了他脸色确实憔悴, 行动确实迟缓,不由都噤了声。王药没法安坐, 进了门后使个眼色:“门关上, 瞧瞧外头有没有人?我有些重要的话,今日要交代。” 要做得不像秘密集会, 这帮子人精也都懂。于是两个出去收拾赌具进门,弄得像要大赌一场似的;两个出外乱逛, 像是无所事事;一个在门口剔牙晒太阳,实则把风;其余的则在关起的门里听他们的夷离堇一脸正色地交代: “太后大约和你们说过,我这次来做这个使节,是晋国方面‘请君入瓮’,而我自己呢,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甭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要把事情办妥当的。”王药环视四周,“推车撞壁的要紧日子,只怕快了。到时候我会迎娶表妹——做给晋国人看的,而他们也势必拿此事大做文章——做给完颜太后看的。两国必然交恶,边境的冲突本来就是一触即发,只怕一场战争仍是难免,而诸位——估计作为使节赶回原国。” 他淡定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至于我么,肯定是走不了的。一方面可以用来探听夏国的军情和兵力分布,一方面万一打输了还可以拿来要挟太后。”他苦笑了一声:“我半辈子还从来就没有被他们这么看重过!” 大家都肃然起来,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问:“那么,夷离堇打算反间?” 王药点点头:“但是,接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身不由己的极多。我也不敢奢望别人能信我,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来他这种身份的人就很少有好下场,到头来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王药凝神了一会儿,倒也不显得颓丧,反而是抬起头说:“趁现在各位还是受尊重的使节,各人有个人驿路上或私信上通路,我也不便过问,但求各位帮我一个忙。” 他从褡裢里掏出十张笺纸,用的都是粉光潋滟的薛涛笺,雪白的底色上套印着紫粉色的花朵儿,打着细细的朱丝格。但他的字却写得旁逸斜出,完全不在格子中。随侍他的亲卫都是武夫,有的识汉字,能够念出来,但也不大懂其间含义,都是好奇地互相比对,又好奇地看着王药。 王药笑道:“不过一句词罢了,各位手中的都是一样的。拜托你们在被赶出晋国之前,把这张笺纸和各位的密奏一道发往上京宫太后那里。毕竟这样的世道,万一有半道上丢失的——我要确保这句话,能够传到太后的手中去。” 这已经是下达命令了。各个亲卫明白过来,急忙小心把笺纸收好,答应了下来。而后又是一番面面相觑。王药又拿出一个匣子,打开让众人看了看里头一个英姿飒爽的穆桂英的面人儿,笑道:“这也交给太后,是我奉给公主的。不过只此一个,估计出关的时候不会细查,实在丢了就算了。” 他握了握荷包里半截簪子,终于坦然地舒了一口气:“好了。喜酒就不请大家喝了,估计‘大定’一下,朝中就要有翻覆,诸位就要卷铺盖回家了。太后那里,也不需要美言,太后懂则懂,不懂则不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