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心安了,又把唇烟凑到了嘴边。 可在他举步要走时,他听到了从那极度寂静中传来的细细喘息声。 ——那根本不是奇哥!! 一股寒意刮着他的头皮狠狠刮了过去。 高个子觉出不妙,快步向前,猛地挑开了满布鱼腥味的塑料帘子—— 一道从刚才起就埋伏在旁侧的雪白冷锋从下方暴起上撩,狠狠掠过了他的肚腹。 最后映入高个子眼帘的,是一条和坚固的筒型锁一起被遗弃在地的断臂。 接下来的一切,他就无须再知晓了。 在剧烈的晕眩和疼痛中,海宁在愤怒和肾上腺素的支持下,扑向了他的腰包。 那里印着一枚倒a的血红图纹,旁边是一个红十字,是一个简易的医疗补给包。 海宁早就盯上它了。 海宁将三四支针剂掏出,胡乱散在地上,强逼着自己不晕,将一根带着“止血”标识的针剂直接扎向自己血如泉涌的伤口侧面。 他的妈妈常年卧病,他懂一些基本的急救知识。 这是给成年雇佣兵使用的快速止血剂。 15秒内,他的伤口血液流速明显减缓。 他又掏出拿出明胶止血喷雾,抖着手指,对准自己亲手造成的肢体断面喷了三四下。 创口处迅速结出一层透明薄膜。 海宁继续跪伏在地上,机械地为自己打针。 仿佛氪命一样,海宁不断为自己因为鲜血的大量流失而虚弱的躯体注入虚假的活力。 在混合了强心针和人造兴奋剂的催化下,海宁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 剩余的三肢被注入了充盈的力量。 带着一个狂乱蹦跳、似乎随时会爆炸的心脏,海宁站了起来,从高个子的腰间取下了一枚小小的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嘴套。 因为手上沾了血,有点打滑,海宁对了好几次锁孔,才成功解放了自己。 空荡荡的嘴套落在地上,激出了空旷悠远的金属回声。 他低低喘着,一心一意地恢复体力。 在药物的作用下,海宁的听力变得异常敏锐。 几分钟后,他听到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还有衣料摩挲粗糙地面的簌簌低响。 肿眼泡拖着一具流浪少年的尸体,步履轻快,庆幸着自己没走多远,就在垃圾桶边找到了一个身高和宁灼差不多的小孩。 他愉快地吹着口哨。 在换气的间隙,他鼻腔里隐约扑来了新鲜的血腥气。 肿眼泡愣了一瞬,低头看向被自己像个破面袋一样一路拖拽而来的小孩。 他满脸鲜血,还睁着眼睛,大大的眼白透着诡异的青。 肿眼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步踏入了废弃工厂的大门。 浓重的血腥味冲得他栽了一个跟头。 ……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跟头。 肿眼泡脸朝下扑倒在了鱼腥浓郁的地面上。 而下一秒,他就控制不住地打滚嚎啕起来。 他的左腿膝盖以下被一道斧锋齐齐斩断! 海宁从门边的阴影中站起。 因为失去了一条手臂,他走路会不自觉往左偏。 他不大顺当地走到肿眼泡面前,歪着头,提着斧子的单手微微发抖。 肿眼泡因为恐惧和剧痛瘫软如泥,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能发出“咿咿”的无意义的哀叫。 海宁注视着眼睛肿胀、眼神惊恐的男人,梦呓似的把那句话还给了他:“哎,笑一个吧。”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海宁挥下了斧子。 了结了这里的一切后,海宁拎着大概原本是用来烧自己和爸爸尸体的燃料,把四具尸体拉在一起,一把火点了。 对那个已死的流浪的孩子来说,没有更体面的处理方式了。 后续警方的处理,最多也是随便拉走烧掉。 如果人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