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惶恐与惊惧。 …… 今晚,对许多人来讲,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今天又是朴元振值班。 被紧急召唤铃惊醒时,他已经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诚惶诚恐地送了本部武出去,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连着喝了几口好酒,试图助眠。 结果刚刚睡过去,他枕边的铃就尖锐地鸣响了,吓得他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滔天怒火涌上心头: 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接起线来,粗声大气地吼着:“谁?!” 下一秒,他就绵羊一样地软化了下来:“……典狱长?是,是我。我在,没……没有脱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典狱长的声音发沉,叫他马上到会客室去,给他三分钟的时间。 朴元振队长落花流水地冲到会客室时,裤子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 在刺眼的灯光下,他眯着还惺忪着的眼睛,再次见到了那个外貌怪异的林檎。 朴队长像是涸辙之鲋,张了张嘴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们来提审本部武。”林檎直截了当地报出来意,“需要他配合九三零专案组的调查。” 闻言,朴队长周身狠狠一震,毛骨悚然,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马上看向典狱长,露出了哀切的表情。 十五分钟前,典狱长刚刚做主把本部武放出去。 典狱长动也不动,也向他投来了温和的视线:“朴队长,人呢?” 朴队长刚刚摄入的酒精化为一身滔滔大汗,沿着背脊、脸颊滚滚落下,两条大腿又麻又痒,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他最清楚,本部武的监牢已经人去屋空。 他努力维持面上的镇静,试图用上次的借口来搪塞过去:“您来得不巧,本部武先生重病,请您——” 林檎动作极快,径直出示了盖有“白盾”公章的调查令:“我们有证人表示,本部武和九三零事件有关,我们已经申请了调查令。请马上带他来见我们。” “‘九三零’?” 朴元振脑袋里轰轰地涌上热血,把喉咙都哽住了。 他竭力调动了舌头,喃喃道:“本部武先生那时候在监狱。他不可能——” 话一出口,朴元振周身的血液都冷住了。 完了。 林檎察觉他态度有异,隔着绷带,静静凝视了他:“那就请本部武先生出来说话。他现在在哪里?”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林檎点了点头:“你刚才说他‘重病’了。所以,他在医务室,对吗?” 林檎身后跟着的是一整个九三零专案组。 他一抬手,冷静地下了令:“进去,搜。” 与此同时,本部武裹挟着一身的寒意,一屁股坐入了早已安排好的悬浮车,随手关上了车门,把自己关入了一车厢的温暖中。 车中的各项内设一应俱全,宽敞阔大,足够他左拥右抱,开上一场小型party。 他惬意地舒了一口气,屁股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扭了两下,舒舒服服地坐正了:“外面可太冷了。开车吧。” 一句吩咐下去,无人理会。 这对本部武来说可太不寻常了。 他把本来打算闭上的眼睛睁了开来。 车里除了司机之外,和他一起坐在后厢的共有三个人,个个精悍强壮。 然而,除了豹爪之外,都是生脸。 本部武转动了脑袋,正好撞上豹爪那张混合着绝望和不安的脸。 他低头一看,豹爪的右脚上,正拴着一条精钢锻造的粗链子。 本部武陡觉不妙,刚要开门逃跑,一个和他并排而坐的男人便一把揽过他的脖子,一针扎进了他的侧颈! 本部武一张丑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赫赫的粗响,身体却像是被甩松了骨节的蛇,一寸寸委顿下去。 有个女人从前排缓缓回过头来。 在她回过头来前,本部武甚至没意识到那里曾坐着个人。 她像是一只瘦骨嶙峋的夜枭,蛰伏在阴影里,眼神阴鸷地等待着她的猎物送上门来。 她原本精致利索、一丝不乱的乌黑长发,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变得凌乱、枯槁,花白,面孔也添了许多刀刻般的木偶纹,在车内稀薄灯光的映射下,显得异常诡异可怖。 查理曼夫人双手交握在身前,面如铁石:“本部武先生,我的儿子,承蒙你照顾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