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神情平静地问:“……你想死?” 单飞白回答:“不急,等会儿回家再死嘛。” 在两人轻声対呛时,有人在后面叫道:“……飞白?” 章行书是硬着头皮来的。 他也只打算叫走单飞白一个。 谁想,单飞白一动,宁灼也跟着迈了步。 这下,章行书傻眼了。 他嘴巴微张,跨前一步,试图阻止宁灼参加他们的家族会议。 可当章行书目光偶然往下一扫,他动作僵住了,也哑巴了。 单飞白右手腕部的西服之下,套着一圈亮闪闪的银色环状物,和宁灼的左手相连。 章行书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那叫手铐。 他看得清楚,单飞白因为个头比宁灼高,受的牵扯更多,手腕一周的皮肤已经尽数被磨成了鲜红色。 注意到了章行书的视线落点,单飞白挺自得其乐地接了一句:“哥,没见过吧,同心结!” 宁灼横他一眼,対他的胡说八道不予置评。 单飞白臭美地捋了一把眼镜细链:“怎么样,颜色和我的眼镜配吧?” 章行书心痛欲裂。 他一直认为,弟弟长大后跑去混雇佣兵,归根到底是童年缺爱的缘故,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之一。 他如今落到被人公然囚禁、作践的境地,自己的错也应该和他四六开,他六,单飞白四。 面対着弟弟,他只能强作笑颜:“……配。” 单飞白自信又快乐地作小狗点头状:“呀,哥,你发现有人给我买新眼镜啦?” 章行书:“……?” 在他还没从这快速的话题变动中回过神来,单飞白已经开始探头探脑了:“他在哪里?” 所谓的“他”,自然是指他们的父亲。 章行书引着宁灼和单飞白一起来到了章荣恩面前。 章荣恩没想到宁灼也会跟着来,深觉大儿子办事不利,狠狠瞪了他一眼,孰料章行书刚刚自顾自受了一番精神打击,蔫头耷脑的,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一记眼刀。 章荣恩只好把目光转回到了小儿子身上。 见他重新恢复了活力,并不像传闻中一样濒死,或是不良于行,章荣恩说不上自己是欣喜还是不欣喜。 以现如今他的窘境而言,他如果死了,反倒是好。 来前,章荣恩思索再三,决定対单飞白的态度热络些。 他本来是要求人办事,再摆出“我是你老子”的高贵冷艳款,就不合适了。 章荣恩放轻声音,是一副慈父口吻,慈爱到有些讨好:“身体恢复得还好?” 单飞白点一点头,张口就来:“很好。还换了一副新眼镜。” 宁灼:“……” 这两天,他在“海娜”里四处嘚瑟还嫌不够,现在又跃跃欲试地要开屏。 他从后掐了一把单飞白的腰身,用力之大,让龟缩在一边的章行书眉头狠狠一跳。 章荣恩和单飞白久不见面,只凭老印象,记得他这儿子野性难驯,浑身上下一股不知道从哪里继承来的邪性,几乎有些怕他,如今见他肯好好说话,心就先放下了一半。 没想到,单飞白紧跟着的一句话马上就让他手足无措了:“章先生,找我来什么事?”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