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爷,你这怎么拿东风南风吃西风呢?” 不是说aaa和abc都行吗? 江怀雅一脸真诚懵懂:“东风南风吃个西风怎么了?很过分吗?” 嚯。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那男同学对着满屋子人大喊:“都来看看,兔爷拿东风南风吃西风,过分吗?——一点也不过分!” 满室爆发出一阵哄笑。 江怀雅终于意识到方向好像不能吃,脸颊泛红,真想把喊那嗓子的人摁进鱼塘。 杨薇从另一桌也发来贺电:“你们这桌可真热闹。” 连扬磕两下麻将牌:“专心点,九筒还要不要了?” 至于她们这一桌,早就笑得打不下去了:“我说兔爷,你刚刚胡那两把,不会都是这么吃来的吧?” “少来,我那是真金白银胡的,别想抹黑我。” 男同学阴阳怪气:“这可不一定——刚咱们都可没查叫。” 混乱之中,陈杞笑得茶水都咳进肺了,压手劝:“少欺负你兔爷了。人家是留洋兔子,对国粹不熟悉。” 他这一开口,立马有人把枪口掉转到他身上:“陈杞你这师父是怎么当的,教个徒弟来吃方向啊?” 老好人毫无愠色,笑呵呵地说:“好好好,都是我教得差,我给你们去弄东西喝。” 他一起身,江怀雅更没依傍了,匆匆忙忙站起来:“我也去我也去,你们随便找个人替我吧。” 度假庄的棋牌室相对独立,回屋需要经过一段院子里的小径。 深夜里只有几盏地灯照亮脚下的石板路,光影交错,幽暗而雅致。陈杞很有绅士风度地虚挡着她身后,给她在夜色里开路。 江怀雅很少被人这么照顾,说着谢谢,但幽浅的不适应还是从身体深处浮上来,忍不住望向别处。 这么一望,就望见了一盏廊灯。 昏沉的一束光,淡淡打在他身上。 聂非池坐在廊檐下听电话,很安静,偶尔才轻轻应一声。从这里能听见聚会众的动静,他们没关门,时而漏出一声欢闹。他把这些声音当背景音听着,无意望见路的那头走来一对男女,陈杞和江怀雅。 她单手扶着另一只手臂,是很拘谨的姿势,但陈杞永远言笑晏晏,令她渐渐放松。 他瞥开眼不再看了,过一会儿却听见一串脚步声,窸窸窣窣踏草地而来。 陈杞不知去了哪。江怀雅有路不走,抄近道破坏绿化,一下蹦上台阶。 安静的夜里,她出现的方式真像一只小兔子,富有冲击力。 他下意识用空着的手拉了她一把,眼神询问:怎么来了? 江怀雅对他笑,指指他的电话,用气声问:“谁呀?” 他匆忙几句挂掉电话,声音恢复正常音量:“你弟弟。” “江潮?”江怀雅惊得睁圆了眼睛。 他开口安她的心:“我没跟他说你在这里。” 这里。指的是此时此地,指北京,也指她回国的决定。 “你回国没告诉家里?”他问。 刚接通电话,江潮就冲他抱怨他们家一家四口常年处在互相联系不上的情况下,实在太像孤儿,说要来北京找他取暖。 江怀雅依然是粉饰太平想蒙混过关的模样,吐吐舌头:“江潮这人嘴很大的,告诉了他他肯定告诉我爸妈。我妈知道没关系,我爸知道就不太好了。” 他们家实在是个奇葩家庭。 她紧张地试探:“江潮发现不对了?” “没有。他以为你又去非洲当志愿者,或者进深山拍电影。” 江怀雅捂着嘴笑:“蠢的他。”看来在国外那几年活得浪一点,也不是没有好处。 电话里江潮也是这么骂她的。聂非池想到这个,不动声色笑了一声:“早点坦白吧。江潮下个月要来北京,你可能藏不住。” “……”她果然笑不出来了,愁眉苦脸,“我能不能说我是特地来看你的,碰巧遇见他。” 聂非池挑挑眉,是非由她自己判断。 以他们前两年那淡到几乎断交的关系,这个说辞根本站不住脚。 江怀雅心虚不已,其实她自己也没料到这段关系修补起来会这么容易。唯一的不足是总差一口气,不知吊在哪里。 聂非池看着她。 总是这样,动辄在他面前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他开口打破沉默:“你真的存了我电话?” 江怀雅怔怔的,似乎不太懂他为什么说这个:“存了啊。” “没有存错?” 她满脸疑惑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通讯录里的号码调给他看:“是这个吧,我核对了好几遍,肯定没有错。” 只是从来没打过。 聂非池也默了好几秒,似乎不明白为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