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真是他们这个诡异家庭的黏合剂。 饭后,顾悠悠和她在吧台边喝着酒,和江怀雅一起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们姐妹俩暂避一隅,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顾悠悠问:“谢阿姨她们都来了,聂非池怎么没来?” 江怀雅心猿意马地答:“不知道。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过去几年的聚会,通常有她没他,有他没她,碰上面的此数屈指可数,她已经没有印象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为之。 顾悠悠悄然看了她一眼。 江怀雅向来不是个爱掩藏情绪的人,什么东西都坦坦荡荡地写在脸上。她那点心思能瞒过神经比木棍粗的江潮,但一定瞒不过心细如发的顾悠悠。 表姐妹相差九岁,顾悠悠俨然是半个长辈了。 她什么都没戳破,安然抿了一口酒。 但江淮易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把自己当长辈,回家的路上挽着江怀雅的胳膊坐在后排,眼底呈现出迷离的醉态,说:“小兔子,你怎么就不能争气一点,找个新鲜点的男人?年年饭桌上这几个人,无聊……” 又遗憾道:“唉,他们家又没个妹妹给江潮玩……” 江怀雅僵着身子听他胡言乱语,渐渐品出味来。 他说的“不新鲜”的男人,全世界也就那么一个了——聂非池。 她恶狠狠向江潮刮去一道眼刀。 就不应该指望这小子的口风能严实! 江潮坐在副驾驶上,举着他绑着石膏的左手,正耷拉脑袋回答他妈的垂询。江怀雅一边听她爸嫌弃聂非池,一边听她妈在前排冷着脸训斥江潮不拿读书当回事也就罢了,去打个球都能把自己撞骨折,也不拿身体当回事。 明笙对他俩的容忍程度几乎是无止境的,允许儿女浪荡混账,一年到头也不会对他们的生活置喙一句。但是涉及到健康问题,就触及到了她奇特的底线。 换句话说,江潮杀了个人她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她妈的怒火永远排在她前面,江怀雅只好秋后再跟江潮算账。 夜色迷蒙,她喝得也有些微醺,望着江岸下墨色的水波,起伏的心情像被急冻,骤然间只剩寥落。 这座城市里有江潮,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家和她温暖的年少回忆。 可她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38章 一到家,躺在她肩上的江淮易说浑话的频率更高了。江怀雅觉得他这迷醉的架势八成是装的,冲他皱皱眉头。江淮易偷偷竖了根手指在自己唇上,小声说:“你别动,我觉得我老婆要来骂我了。” “……”身为女儿,她都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醉是醒。 果不其然,明笙下车了,用鄙夷的目光扫了后座的男人一眼,嫌弃地把人扛了过去。江怀雅帮着扶他,发现他脚步稳当,暗地里推开了她的手。 大型碰瓷现场。 她热爱作天作地的基因绝对是遗传的,师出有门。 江怀雅站在原地,目送父母的背影远去,她侧身看了眼慢吞吞下车的江潮。 也许是心灵感应,她觉得他的心情也不太晴朗。 一进屋,江潮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上楼,在楼梯上仰头:“姐,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他居然还有脸撞她的枪口。 但江怀雅觉得很疲倦,无心计较他在爸妈面前嚼舌根的账,摇摇头说:“我去睡了。” 江潮不依不饶:“你一天睡二十四个小时?” 江怀雅已经打开了卧室的灯。 江潮锲而不舍地追了进去。 灯火通明,照彻这间久无人气的房间。 江怀雅摘掉围巾,眼皮低垂:“你出去,我要换衣服睡觉。” 江潮涎皮赖脸坐在她床沿,像个老流氓:“你脱啊。五岁以前咱俩洗澡都是一块儿的,我怕你?” “……” 跟亲弟弟没法讲道理。 旧愁新恨一起涌上心头。 江怀雅气势汹汹走过去,围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脖子上串了个结,一拉一拽,江潮被猝不及防扇翻在床。江怀雅跪上去,膝盖往他后腰一顶,把他直挺挺揍趴下,还不忘在背上补一掌:“让你贫!” “姐——姐我手折了姐!是不是亲兄弟卧槽……” 江怀雅提着围巾把人稍稍拎起一点:“还贫不贫?” 江潮像只海豚似的,手被反剪着,奄奄一息:“我错了……姐……” 手一松,江潮脱离了控制。 他把凶器围巾扯下来扔掉,鄙视地瞪她:“你也就跟我横吧。” 并无情地吐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