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逃过追杀进京告了御状这件事情方才传到萧恒的耳中。但真正让这件事情变成大事的,并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当时朝中的两派声音,一派自是觉得百姓言论自当要控制,否则如何治理,如何维持朝廷官员的威严,所以那名县官的举动虽然有些过了,却非大错。但另一派却是觉得民声民怨不可压制,做个好官自当倾听民声,倘若压制百姓不敢说话,那自然无从谈起了。 两派意见人数,自是前者占了多数,后者为朝中极少数人,萧恒当时便力排众议,严惩了那名官员,并且放下话,莫说只是普通官员、倘若皇家有不妥之处,百姓也可议论之。 虽然今日这位考生的举动称得上是大胆,敢妄议朝政与皇家之事,但说论罪,自然算不上。 萧恒与那名书生置气,自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蓁蓁倒是看的很开,其实便是今日没有在酒楼之中大庭广众之下听得那一席话语,只怕私底下百姓的议论还是不会少的。 她笑着安慰萧恒道:“而且那名书生还夸了你了,说你是难得的明君,将国家治理风调雨顺。” 萧恒听着杨蓁蓁的话,其实也知晓自己其实是有些过激了,只是想到了杨蓁蓁受到的委屈,他心里便心疼,也有一些自责。 他忍不住抓住了杨蓁蓁的手,轻声开口道:“跟着朕,委屈你了!” 杨蓁蓁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摇着头连声道:“我这哪里是委屈了,只怕全天下的女子都是羡慕我、嫉恨我呢!” 杨蓁蓁正说着,却突然听得包厢之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除了方才那位王姓书生慷慨激昂的声音之外,另有两个熟悉的声音。 是太子,和杨嘉言…… 杨蓁蓁看了一眼萧恒,萧恒面上神色倒并无诧异,只是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然后伸手打开了包间的大门。 他做完这些后,重新走到了屏风后边,与杨蓁蓁站在了一起。 楼下的声音很快清晰的传了进来,先是杨嘉言争辩的声音,很快便是太子的声音气势滔滔的压下了所有的声音:“今日我倒是想要听听你有个什么说辞,若是不在理,可莫怪我不客气,请你换个地方喝茶了!” 即使杨蓁蓁人未出现在门口,但仅凭着太子的声音,便能够想象得出此刻太子的神情。 莫看太子如今年纪尚且不大,但或许是自出生起便居于高位,太子若是发起火来,便是不识其身份之人,也会被唬得吓了一跳。 而底下的一群书生们显然也是被太子方才的气势给吓了一跳,都没有立刻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后那名王姓书生终于找回了几分神智。 显然他之所以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是非,自然也是有一些底气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嗤笑道:“连当今圣上都不再管束百姓的嘴,你一个小孩子,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啪”的一声清脆响起,杨蓁蓁愣了一下,想要跑出去,却被萧恒一把拉住,萧恒只是冲着她摇了摇头,开口轻声道:“再听下去!” 杨蓁蓁知晓太子身边是有人保护的,但唯一担心的却还是太子的性格,万一闹得太大,暴露了身份,无论占理与否,传出去都不是好听的事情。 果不其然,在这一声像是鞭子一样的抽打声过后,王姓书生气的变了调的声音大吼大叫了出来。 “你是哪家的孩子,无法无天,我要报官!” 王姓书生说完这话,似乎是要朝着门外走去,然而人却并未走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太子的声音凌厉之中带着几分狠劲:“我说了,你若是能够说出几分有理的说辞,这事儿便不与你计较,可倘若说不出来,那咱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你大胆,我可是举人,你竟然敢这般对我!” 王姓书生虽然说的大声,但语气分明便是弱了许多,心中只怕也是惧怕不已。 而在场之中,竟然也没有一人敢出声替他说话,也唯恐太子这个煞神回头就盯上了他们。 王姓书生孤立无援,只能色厉内荏,厉声痛斥:“你和那承恩夫人是有何干系,让你这般维护,瞧瞧,你一个与她有些干系的孩子就敢这般大胆,当众伤人,拘禁有功名在身的举子,只怕平日里更是胡作非为,圣上宠幸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 王姓书生虽然没有将下一句话说出来,可他想要说什么,在场的人只怕也都能够猜测的出来。 太子倒是一反常态,并没有出手再对王姓书生动手,他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开口道:“我与承恩夫人自是有干系,否则我费这个事情与你这样的人扯什么话,只不过,我今日对你所为,可不是仗着承恩夫人。” 虽然王姓书生心中早有所猜测太子是与承恩夫人有所干系的,可是等到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