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这对您是折磨?” 他深深吸了口气:“最甜蜜的折磨。” “那么您是否也该屈服了?” “也许吧,但……还不是时候。”乔治低头,吐息离她更近,却没有更多的动作,“不瞒您说,我就是依靠忍耐活到今天的。” “您真让我惊讶。”埃莉诺的口气突然冷淡下来,她向后退开半步,以漠然得仿佛刻意要让人生厌的调子说,“您说您愿意为我去死,却又吝于告诉我您的新发现……” “两者并不矛盾,”乔治摸出火石,火星倏地照亮方寸黑暗,他点亮她手中的半截蜡烛,自然而然地将烛台取过,“有些事您还是不知道为好。” “爱莲娜女士的惊人说法都没能吓到我,您大可以放心。” 乔治看了她须臾,垂睫涩然笑笑:“和爱莲娜女士见面时,我会向她核实这个揣测。其实我原本更想让别人作见证,但看来您不会同意……”他又凝视她,烛火在瞳仁中摇曳:“为何遗体会遭受那种对待?为何死者会在塔中?这两个问题就是关键。” 埃莉诺怔了怔,随即转身向前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先回塔楼。” 乔治将蜡烛高举,跟在她身后照亮前路。 塔楼依然寂静无人。 将密室门归位后,埃莉诺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之前没有查看的房间另一侧是床铺,以一道富有东方情调的漆屏风隔开。镶嵌着昂贵宝石的屏风上也溅有斑斑血迹,埃莉诺想象了须臾尼尔布置现场的模样,觉得有些荒谬。 那样一个温文尔雅又博学的男人,真的会犯下那么骇人的罪行? 而爱莲娜又真的那么爱他,甚至愿意成为他的共犯? 为什么莉莉安会被分尸?这样狂暴的行为后真的有理由? 埃莉诺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微妙的不协调感在倾听公爵夫妇对话时就悄然现身,催着她逼问乔治,现在真相悬而未决,焦虑一点点累积,令人抓耳挠心。 如果是阿默斯…… 才一动向那家伙求助的念头,她就摇头否定。 再强大的魔物也是魔物,在与复仇无关的事上,她不能太依赖他。 乔治在房中转了一圈,居然找出了一把装饰用的佩剑。虽然仔细擦拭过,剑身的细纹中还是留了一线血色。这很可能就是砍下死者头颅的利器。 再次搜索完毕后,乔治靠在门边,双手环抱,视线低垂着,唇线紧绷,显然在深思。 日出前最后的时间就在沉默中流逝了。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通透的白,江面缭绕的晨雾后,一轮夏日早起的太阳探头探脑。 神殿日出晨祷的钟声从河对岸遥遥传来,时间已到。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