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在圣地偷盗。”埃莉诺的话在此刻听来分外刻薄。她当先走进去,室中陈设称得上简陋,壁炉没生火,无窗,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个小方几。桌上摆着瓜果和圣酒,却没有蜡烛。屋子另有一道小门,直接通向浴池。 埃莉诺在斗室中转了一圈:“你可以在隔壁房中住下--” 乔治态度强硬:“恕我拒绝。”他顿了顿,缓和了语气:“我就在房门外守着。” 她笑得有些古怪,垂首摆弄身上披风的系带:“现在是十一月,我可不想冻死您。” 骑士不语。 “这半个月来,你一直躲着我,尤其是今天。”埃莉诺呼了口气,话语坦率却也无情,“如果是那个吻的关系……我只是心血来潮,请你别在意。” 乔治立在门边,门缝中漏进的夕阳将他的脸容划为明暗两部。他唇线绷成了一条线,她借着暖光看得很清楚。但他眉眼间的神情却妥帖地藏在了卷曲额发投下的阴影中,惹得人惴惴。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但我不能不在意。” 埃莉诺一怔。 “即便那只是您心血来潮……”他说着终于抬头看她,平静却也惨然地微微一笑,背脊挺得分外直,仿佛借此便能收回些许话语折损的自尊,“也给了我些希望。但我不想让自己无端失望……我琢磨不透您的态度,我只能竭力与您保持距离,否则,” 他突兀地收声。 “否则?” “多看您一眼,多和您对视一刻,我就会回到那时,”乔治的尾音有些沙哑,“我会想要让那个时刻立刻重演。”他苦笑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失控,我害怕会吓到您。” 埃莉诺看向自己的指尖:“听起来就好像我在时时刻刻折磨你。” “您的确在折磨我,”他几近温存地叹了口气,“但那也是甜蜜的折磨。” “既然你决心忍耐,那么又为什么要在现在向我吐露心绪?”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半真半假地和对方*,还是确实怀有疑问,她只是嗓音低缓地问下去,“让我感到愧疚?这也是你的手法中的一环?” 对方轻笑起来,抬头凝望屋顶上的稀疏夕阳:“对此我不否认。那么……您心软了吗?” “要打动一颗对死者毫无畏惧的心,你还需要再加把劲。”埃莉诺别开脸,毫不留情地挖苦自己、嘲弄对方。即便理智清楚她需要他,她还是想赶他走。这矛盾的心绪是否源于目睹了伊莎贝拉的遭遇,还是事到如今,她依然…… 她没容许自己想下去。 乔治却因为她这应答放松下来:“我会的。” 不等埃莉诺应声,他又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但您主动问起我与您保持距离的原因,在我看来,这是个好兆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