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担心我?”安东尼斯看着她的神情低低笑起来,“你还是先担心自己为好。” 这么说着,他挪动黑象,再次将军。 埃莉诺没立刻落子,神情淡淡地反问:“怎么?” “使团一离开艾斯纳,你的使臣身份也就失去了效力。”安东尼斯笑着去勾她下巴,“到那时候,你就是触犯驱逐令的罪人,任我处置。” 他端详她,竭力想从她镇定的面具下寻觅到一丝惊慌的痕迹。 但埃莉诺眉眼之上的武装毫无弱点。她今日按帝国风格描眉勾眼,眸光熠熠,几近挑衅地与皇帝对视,勾起红唇笑得讥诮:“我知道。” 顿了顿,她加深笑意,蓦地换回敬语:“我还没恭喜您,皇后诊出有孕,您终于盼来了继承人。” 安东尼斯将手中棋子往空中抛,看着玻璃质的步兵摔得头首分离:“多谢。” 埃莉诺便追问:“那真的是你的孩子?” 皇帝危险地眯起眼,扣住她的手腕一扯,翻身将她压在了软榻之上。他凑近,在她耳边呼气,拉着她的手往衣袍下带:“你似乎听信了一些有趣的传闻。我可以现在在这里证明给你看。” 埃莉诺挣脱他的指掌:“毕竟你一个私生子都没有,知情人难免不会多想。” “即便有,我也早将它们杀了。”安东尼斯面无表情地凝视她,忽然道,“科穆宁是被诅咒的血脉。” 她也敛去漫不经心的笑意:“难道你想与这家族一同殉死?” 他就笑:“如果我真有这个打算,我不会忘了你。我最后的、唯一的亲人。” “不胜荣幸。”埃莉诺再次确认,“所以安娜腹中的的确是皇储?” 安东尼斯却不再配合一问一答的步调,忽地起身,将原本即将得胜的棋局搅得乱七八糟。他俯视她,似笑非笑地宣布:“使团离开艾斯纳当夜,我会派人来缉拿你。那么到时见,我、的、埃、莉。” 云宫中的欢庆到了凌晨才止歇。 痛饮过后,塞坎达斯宅邸中分外寂静。 “不用担心,如果安东尼斯胆敢带兵围困这里,首都护卫队一半都是我的人。”将军面上盖着打湿的麻巾醒酒,倚在富有东方风情的软榻上,身后垫了两个流苏抱枕。 埃莉诺站在塞坎达斯身后,为他按摩着脖颈,轻声细语:“那样等同起义,您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塞坎达斯撩起麻巾,双眼因醉意有些湿润,他看了她许久,才喃喃:“这也是为了我自己,让我有一日能原谅自己。为了得到救赎,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午夜的风躁动不安,呼啸着穿过繁华盛开的街道与豪宅花园。首都的春季来得迅猛也去得匆匆,空气中已经隐约可以捕捉到闷热夏日的第一丝潮气。 “可还有安吉洛家族……他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