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今天却足足拖了一个时辰。 史箫容吩咐芽雀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茶壶,专门放在边上,等有些昏昏欲睡了,就倒一杯茶醒神。女人间的话匣子一打开,管你是友是敌,仍旧能拉拉杂杂地谈得昏天暗地的。即使是口蜜腹剑,夹枪带棒,也乐此不疲。 史箫容托着额侧,无聊地观察她们,好半天,才知道她们留在这里的原因。不禁觉得有些搞笑,皇帝又不是天天来这里。 但她很快就知道错了,温玄简果真又来了,还故意讶然地发现屋子里到处是自己的女人。 后来,史箫容才知道,温玄简早就放话司礼太监,从今日起要恢复给太后问安的晨礼。这消息很快便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遍整个后宫。 于是永宁宫才有了如今前所未有的热闹。 史箫容面上露着笑,内心却慌了,温玄简这场戏,哪里是做给后宫看的,分明是给自己娘家人看的! 亏得她还跟护国公夫人说回头准备身后事,转头却与新皇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不知护国公夫人会怎么想自己了!横竖她说的话,史家的人几乎都没信过就是了,这回更不会信了。 正慌得不知该如何跟家里人解释这种已经远远超过自己预想的局面,温玄简低柔的声音传过来,“母后虽非朕的亲生母亲,却对朕有养育之恩,你们也理当为朕多献孝心才是。” 众妃嫔即使心中有数皇帝与太后娘家水火不容,当下也纷纷叠声应了,看着史箫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暖意。 史箫容只觉得讽刺,自己哪里有对他养育之恩?编起谎话来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她看着底下新皇跟他的女人们热热闹闹的样子,一口牙几乎要咬碎。心想温玄简你这是在逼我上架么! 作者有话要说: 滚地求收藏求留言哈~~~ ☆、闲听宫廷八卦 那天之后,妃嫔们果然对史箫容“孝敬”起来了,时不时提着点心小物品来看望她。连一向沉闷不语的贤妃也开了口,却是向她大吐口水,直言代为掌管后宫的诸多琐事。末了,总要感叹一句若是有正名来掌管后宫,便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史箫容对她们说的话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却也喜欢看着她们上上下下的闹腾,至少让永宁宫不再那么死寂了。 史箫容夜里常常梦到新皇登基的前夕,那天落着绵绵冷雨,先皇还没有下葬,摆在祠殿里,等着下一任新皇扶棺而葬。六皇子已经确定没戏了,站在他这边的大臣家族们战战兢兢,四处打听消息,委托人说情,唯独史家淡定从容得令人发指,不见丝毫动静。 史箫容当时深处宫中,已擢升为太后之位,实际上却禁足殿中,皇后殿中的所有人都不得出门一步,来自失意皇子的恨意利刃随时都能斩落她们的卿卿性命。 后来史箫容才知道自己家里为何这么淡定了,家中唯一的顶梁柱,她那个靠着先辈功勋和女人裙带关系爬上兵部尚书位置的好哥哥史琅,与歌姬狎戏,大醉家中,竟不知命悬一线的状况!自己的叔父们若非惧怕因为无脑的史琅连累自己家门,千方百计将他的丑态隐瞒下来,光这一条,足以让整个史家覆灭。 史箫容独自坐在冷清的宫中,旁边竟找不到一人可以商量大事,母亲连自己儿子都顾不来及,哪里会想到这个快要可怜葬送深宫的女儿。她那时候想着死了便死了,跟着先皇而去,好歹还能配享太庙,留个恭谨贤惠的谥号,死得体体面面。 整个宫殿陷入恐怖的死亡威胁之中,终于等来了结果,却是白绫三尺,赐给皇后的贴身宫婢。 罪名是妖言惑主。 那两个贴身宫婢的面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住了最后泪流满面的扭曲面孔,跪在自己脚下拼命磕头求命,史箫容那时自身难保,看着她们卸下所有钗环,披头散发地哭泣,心中竟升起一个念头:你们也有今天啊。 她们虽为宫婢,却已是宫中掌事的大宫女,品阶不低,平日狂傲疏狂,得罪了不少人。史箫容一直拿她们毫无办法,因为在她们的背后撑腰的不是她,而是史家。史箫容当初天真烂漫,将她们视为娘家人,家中消息也大多由她们代为转达,随着她们在皇后殿势力的逐渐壮大,史箫容也早已不是当初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才恍然她们名为宫婢,实为家中派人监视自己一举一动的监官。自己原来一直处于被史家严密监控之中,让他们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后。说来可笑,最不信任自己的竟然是家里人。 那些年,史箫容遵照他们的指示,确实做了许多糊涂的事情。等到她猛然醒悟,已是如今的局面。 两位宫婢求饶无果,忽然撕破脸皮,互相掐起了对方,纷纷在史箫容面前揭发对方卑劣的行迹,整个皇后殿的宫人诧异地发现平日互称姐妹的两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