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声音极具魅惑地说道:“母后,我们来日方长。” 史箫容大脑一片空白地坐在位置上,茫茫的记忆大海里,她忽然回顾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就在温玄简抬脚离去的一刹那,回忆完了:早上听了一群女人吵架,好像是因为兔子死了,然后她刚刚见到了自己的先生,与他下了一盘不知所谓的棋,先生走后,她被温玄简羞辱了一顿,其实被撩了小腿,被吻了嘴唇,跟活着相比,实在不算什么,她不该为了这些事情去死的,但是,她刚刚见了自己先生啊,纯洁的少女记忆还在她脑海里浮现着,如同窗外洁白的玉兰花,她并非什么贞洁烈女,但此时此景,她觉得自己最美好的东西已经被温玄简彻底摧毁了,再活下,只不过是他掌中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玩物,今天只是撩小腿吻嘴唇,那明天呢,后天呢,再以后呢,她还年轻,还有漫长的人生岁月没有走完,难道真的要这样充满屈辱地活着吗?她甚至想起了自己背后的史家,庞大而肮脏的家族,将她架上了皇后乃至太后的位置,她还要活着,让他们继续哄骗自己,维持他们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荣华地位?自己混得连一个宫女的话都不得违抗,皇后宫那两位嚣张跋扈的宫人还有低眉顺眼的芽雀,最后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实在太可悲太可笑了,她受够了这些!千万不能让这些可恶的人如愿,宁愿去死,也不能让他们如愿。 史箫容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温玄简还没有走到楼梯口,他心中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他盼了这么久,觊觎了史箫容这么久,终于可以将她握在手掌心,她逃脱不了自己,这样一想,就觉得十分安心。只要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就会极尽温柔地对待她,让她接受自己。 史箫容空灵宁静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陛下,我错了,搬入永宁宫的第一晚,我就应该效仿雅贵妃自缢而亡,是我贪恋活命,才有了如今的耻辱,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不能让悲剧再继续了,对不对?” 温玄简脊背一僵,转身,刚想问她说这段话是什么意思,目光触及到她的位置,幽黑的瞳孔急剧一缩,心脏几乎骤停,他想说些什么,但瞬间苍白的嘴唇变得干涩无比,竟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朝她扑过去,但距离实在太远,中间的棋盘忽然成了绝佳的阻挡物,硬生生将他们两个人划开了一道界线,温玄简一把掀翻棋盘,完整无暇的玉棋掉落在地,碎得四分五裂,就在这一刹那,史箫容冷漠的声音传到他耳里。 她说:“陛下,你赢了,我这就去死,让你如愿,好不好?” 史箫容说完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在他的面前,终身一跃,从十米高的阁楼窗户边上跳了下去。 雪白淡雅的裙摆宛如坠落的蝶翅,温玄简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裙角,撕啦一声,宛如将他的心脏活活撕裂成两半,刚才还鲜活生气的人已经坠落在草地上,砰地一声,非常迅猛,完全没有时间再去挽留。温玄简跪在地上,才喃喃地说道:“不要,求你……” 听到动静的芽雀冲过来,跪在地上,“陛下!太后娘娘……”她没有看到史箫容的身影,却看到了皇帝手里死死攥着太后娘娘身上的碎裙角,而皇帝半跪在一地碎玉里,俊美的脸庞苍白如雪,乌黑的眼睛笼着一层朦胧的水汽,最后化成泪水,滴在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阁楼底下守护的宫女们一阵惊呼,远远地传来,“是太后娘娘,娘娘坠楼了!” “快去请御医,快!” “好多血,太后娘娘……” 芽雀看着皇帝一动不动的样子,只好咬牙起身,冲到窗户前,趴在上面,朝下面的宫女一声怒斥:“闭嘴,还不快去请御医,谁都不准碰太后娘娘!” 底下才渐渐安静下来,等待御医的到来。 芽雀离开窗户,转身,皇帝已经不在了,她也连忙提起裙摆,匆匆下楼,因为太过急切,走在长满青苔的木梯上,还滑了一跤,她爬起来,不顾受伤流血的胳膊,朝楼下奔去,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