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道一声好,湘儿则是端来了水盆,叫我净了手,漱口。 我边用着饭,湘儿边在一旁道:“方才齐洌差人送来了一个不小的木盒子,瞧着挺精致的,说是要交给姑娘亲自保管的。” 大约是那些房契和地契吧,我便应了声,“好,拿进来吧。” 湘儿应声,便将一个深红色的木盒子抱了进来,说是盒子,却是大小同箱子差不多了。她将东西放在屏风后头,便出来了。 我只瞧了一眼,便开对着孙嬷嬷开了口道:“嬷嬷,我记得来时我绘的那些图皆是你整理的,把我那些图纸寻一寻,规整一番,然后拿过来吧。” “是,姑娘。”孙嬷嬷说着便去了。 “湘儿,珍儿若是回来了,你便叫她做些七宝茶和香枝露,七宝茶好做,却是香枝露要费些功夫的,只需未时之前做好便可。”我轻声道。 “是,姑娘。那我出去瞧瞧。”湘儿道。 * 将入未时,正厅前又是昨日的景象,人群有几分熙攘,我便稳稳坐在正厅的屏风后头,喝着昨日崔管事送来的新茶。这茶竟是没有半分苦涩之感,细细尝来却是不止有茶味,还有些梅子的酸甜。 如此瞧着,倒是个有些本事的。 却是我正饮着茶,齐溯便急匆匆的进来了,向我随意地躬了一下身,语气间带着几分质问道:“姑娘如此做是何意啊?” 齐洌猛地向前一步,对他仿佛有几分防备的模样。 “齐洌,你先去外头瞧瞧罢。”我低声道,却是齐洌不肯,我只好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放心,我有分寸。” 我定定的瞧着齐溯,若是昨日只是对他有一丁点怀疑,却是今日只瞧着齐洌这般防备,我便已然肯定了,这人是齐渊留给我立威的。 “溯掌柜。”我抿了口茶,轻声道,“你现下如此逼问我是何意啊?” 他登时便愣住了,张了张嘴,顿了顿,却是继续开口道:“我这是为了姑娘着想啊,您还是直接叫齐渊将人都打发了回去吧,这般将人叫来叫去的,终究不好。” 我在心中轻笑一声,这溯掌柜大约是知晓我今日的目的。 我只闭口不言,又抿了口茶,正是未时了。 听着外头突然安静了些,随后有人东西搬了进来,“溯掌柜请先在此处坐着,品品茶。您只在这屏风后头听着,便知晓我是何意了。” 我将手中翠绿的茶杯放下,起身冷声提醒他道:“溯掌柜,万万别打着去前厅的主意,好好在此处听着。”这才从屏风后头出来。 齐洌立在那些刚被搬进来的账簿跟前。 我兀自往正位上一坐,便开口道:“想来诸位也奇怪,为何昨日刚叫了你们来,今日却又将你们叫来了。” “是啊,容姑娘,我们手上管着的的生意终究也是离不开人的,并非那般清闲,您这想叫就叫的,还不是有些过于随意了?” 说这话的人乃是西城胭脂铺的王掌柜,其余人虽是没有附和,却是在下头窃窃私语着,打算先在一旁冷眼瞧着,再审时度势。 我瞧了立在旁边的珍儿一眼,她便转了身往屏风后头去,将那一大串的令牌拎了出来。 却是令我没想到,珍儿的暴脾气上来了,竟直接将令牌往正厅地上一扔:“我家姑娘本来想客客气气的,有何事好好商议,那知你们一个个的皆是金贵身子,竟还请不动了!” 珍儿将手拍了拍,插在腰间,眉头微蹙着,一口白牙甚是亮眼,“既然如此,你们就赶紧的过来瞧瞧,地上这一堆,齐公子给我们家小姐的这些个令牌,是不是真的。” 我几乎要忍不住笑意,若是齐渊知道了他那些上好质地的令牌竟是被这般摔打在地上,怕是要跳脚。 却是珍儿这一招泼辣的,终究还是有些用,竟是将他们皆镇住了,各个抻着脖子,往地上瞧,却发现果然是真的,一个个也都禁了声。 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