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大街都在传,我当然知道。”锦笙笑道。 “那阿笙可知道,”安怀袖凝眸看她,“那具尸体,并不是李承运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锦笙笑得更灿烂,“既然不是李承运,那这个人是谁?为何要顶替李承运去死?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个人不是李承运?真正的李承运又到哪里去了?” 她一口气问完了他所有想问的,倒让他怔了一怔,随即恢复神色,仔细揣摩着她的表情,道,“这个人是谁,刑部还在调查之中。想来是有人要保下李承运的命,才刻意找了个替死鬼想要蒙混过关。尸体的脸部被划伤数道,又被扔进水中浸泡过,面目全非,歹徒想要混淆视听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安大哥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找到真正的李承运?”锦笙故作不解。 安怀袖墨眉微蹙,“我来找你,是想问你,这件事,是不是天枢阁做的?我当你是好友,所以才直言相问,希望你不要骗我。” 果然不是按照常理混官场的主儿,过于清廉正直,过于赤诚忠心,没有点防人之心。 锦笙摇头,已经料到他撑不过三句就会坦言相问,叹了口气,她反其道而行之,问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安怀袖凝视着她,缓缓点头。 “一,你们刑部为什么会接手大理寺的案子?这么大的案子到了刑部,为何这新来的尚书大人不亲自受理?”锦笙从容地将桌上所有的杯子都翻起来,挨个儿斟满酒。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安怀袖看着她斟酒的动作,“这个案子是个麻烦,别人推脱不及。” “知道是麻烦还接,我夸你一句缺心眼儿不过分罢。”锦笙笑,“你知道麻烦在何处吗?” “李承运已经官拜三品还遭人官道截杀,杀他的人必定大有来头,若是真的查清了真相,或许不仅不能将此人缉拿归案,还会得罪此人,自身难保。但若是查不清真相,这么大的案子没有个水落石出,陛下定会怪罪。”安怀袖眉间皱得更紧。 锦笙将酒杯依次排开,递给他一杯,示意他喝,而后道,“错了。” 她拿手指点上第一杯酒,“或许大理寺卿是这么想的,”又点上第二杯酒,“刑部尚书也是这么想的,”继而点上第三杯酒,“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等着看你的笑话。” 她拿回安怀袖的杯子,指着他的空杯子道,“但你不能这么想。因为——别人的杯子里都有酒,你的杯子里却没酒。” “什么意思?”安怀袖皱紧眉头,不太明白。 锦笙从容一笑道,“是你买.凶在官道截杀的李承运吗?” 安怀袖当即摇头,“当然不是!难道不是你派……” 没等他说完,锦笙便将空杯子翻过来给他看,“对啊,人不是你杀的,你不必心虚。你的杯子里又没有酒,清清白白,可等着看你笑话的人杯子里都有酒啊。” 安怀袖似有所顿悟,恍然明白过来,却又蹙眉,“你是在暗示我,是他们买通天枢阁杀的李承运?是谁?” 他恍惚想通了些,锦笙是在用杯子里的酒比喻买.凶杀人这件事。没有酒,就是没有买.凶。 锦笙却摇头,纠正他,“不,你先牢牢记住,天枢阁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顿了顿,她继续道,“你不管买.凶杀人的是谁,总之,这些人的杯子里都有酒,杯子里有酒的人把案子推给了你,然后抄着手在一边儿看你的笑话,作壁上观。” “可是,就算这群想看我笑话的人是买.凶杀人的歹徒,也不可能全都是啊。”安怀袖狐疑地凝视她,眸中透出迷惘。 锦笙毫不在意地用手从一排酒杯上滑过,气定神闲道,“现在你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你说他们是,他们不就是了?自打他们把案子的受理权从自己的手上推给你,他们的杯子里就斟满酒了。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嫌疑人,都可能买.凶杀人,你说谁可能是,谁就有可能是。” 安怀袖终于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心中微有轻蔑和愤懑,他别过眼,“我为何要玩弄权术?又为何要构陷他们?” “因为他们都等着看你的笑话啊。”锦笙不疾不徐地道,“这并非构陷,因为不是你说谁是买.凶杀人的作案者,谁就一定是。只是可能是。” 安怀袖沉吟思索,想通了她的意图。 锦笙不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