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傅文杰一把将花粗暴抓在手心,冲上去就要夺他的剑:“拿来!你怎么会有七星龙渊?!” ——雪莲花这么娇贵的东西哪能满手紧攥,单超登时瞳孔紧缩,混乱中被对方一把死死抓住了剑鞘。 “怎么可能!”傅文杰失声怒吼:“你跟暗门到底是什么关系!” 嗖—— 砰! 一颗指甲盖大的小石子闪电般飞来,傅文杰当即惨叫捂住肋骨,踉跄向后跌去,噗地喷出了一口血! 单超骤然僵住,只听身后地道口传来一个柔和低沉、略带磁性的年轻男声,尾音中似乎还透着一丝非常好听的,微微上挑的笑意:“他跟暗门没有什么,跟我倒有点关系。” 单超缓缓回过头。那一刻寂寥月色和无边漠北,裹挟着荒凉的风声从眼前呼啸而过,转瞬便消失在了记忆中深夜的远方。 一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清瘦挺拔的身影,正微笑着站在不远处昏暗的光影里。 “……”单超张了张口,因为沙哑和隐忍而显得声音非常怪异:“我该叫你什么,龙姑娘,谢统领,还是……” “……师父?” 第17章 痛饮血 那身影从昏暗的地道口上前一步,走进密室,站在了跳跃的火把下。 他长发一束绑在后颈,身高起码长了两三寸, 宽衣广袖、略略收紧, 也许是骨骼终于舒展开的缘故,身形透出非常潇洒利落、甚至称得上是优雅的风概。 令人意外的是, 仔细看的话他下颌骨形状都有轻微变化——轮廓更深、线条稍硬,不再是女性那种令人怦然心动的低柔秀美, 而更添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鲜明夺目的风采。 ——像谢云这样武技已臻化境的人,身姿形态, 自有风度, 走在人群中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单超握紧了剑柄,却只见谢云随意瞥了他一眼:“谁是你师父。” ——虽然世易时移,场景也完全不同, 但这每个字都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中熟悉的轻蔑都分毫不差的话,却突然和记忆中碧血黄沙烈日下七星龙渊当头斩来的那一幕相重合。 单超牙关紧了紧:“你……” “太阿剑?”傅文杰突然发现了什么,惊道:“为什么你有太阿剑,你又是从哪弄来的?!” 他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冲动地上去就想夺,谢云却轻轻松松把包着白金皮鞘的长剑换了把手:“少庄主,认不出我了吗?” 傅文杰猝然僵住,打量谢云半晌,似乎从他俊美的眉眼间找到了某些熟悉的影子。 “——你,难道你就是……” “多年不见,想必在下面容衰老了很多,少庄主认不出来是正常的,”谢云戏谑道:“不过老盟主当年的英雄风采倒是令在下印象深刻,虽然只是匆匆交手,其后却记忆犹新,至今不能忘怀。” 傅文杰愕然道:“原、原来当年打败家父夺走神剑的……就是你……” “没想到再次踏进锻剑庄,不仅老庄主已然仙逝,连整个傅家都家破人亡了。”谢云的视线越过傅文杰,望了眼密室中那座黑沉沉的棺木,极有风度地欠了欠身以致哀礼:“——今日才见到少夫人,逝者已矣,少庄主节哀。” 傅文杰退后半步,从脸上神情来看,他现在的感觉应该极其荒谬。 “你、你夺走盟主信物龙渊太阿,害得傅家不得不锻造假剑来掩盖,还因此被神鬼门辖制多年,现在还敢堂而皇之地上门?!” 与此同时另一边,单超骤然看向谢云,心中某个狐疑已久的点突然被打通了:“你也曾是神鬼门中人?!” 谢云轻轻瞥了眼单超,唇角似乎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那七星龙渊为何会在我这里?”单超疾步上前,声音几乎称得上是严厉的:“当年在漠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想杀我?是你把我从漠北带到长安慈恩寺,还是——” 他的声音猛地一顿。 只见谢云隔空用剑鞘头向他点了点,虽然动作十分柔和,但刹那间太阿剑气却如他话里的意思一般锋利刺骨:“我不跟弱者说话。” 单超猝然停住了脚步。 “夺走龙渊太阿的人虽然是我,但当初比武,堂堂正正,令尊也是服输的。”谢云转向面色青白的傅文杰,话音出乎意料地和缓:“再者,神鬼门虽然以此为把柄对锻剑庄多有辖制,但据我所知也给了你们不少好处,否则老盟主当年号令武林不会那么顺利,我说得对吗?” 从傅文杰悻悻的神色看来,他说得应该没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