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第二日去梁氏那里请安的时候,郦南溪特意去早了一些。和梁氏口不对心的说了两句话,这便行了出来。 稍等一会儿,就见重廷晖脸色沉郁的快步出院。 郦南溪让岳妈妈寻了重廷晖来,悄声与他道谢。 重廷晖莞尔,摇头道:“当不得谢。你帮我的事情,我都拖了好久未曾来得及说一个‘谢’字。当时总想寻你来亲口……” 他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复又沉郁下来,慢慢说道:“如今拖了这许久,却是偿还不清了。” 说到去年冬日里庄子上的那件事,其实郦南溪放他一马也是存了私心。偏他还总念着那件事…… 郦南溪颇有些赧然,笑道:“那次的事情,不算什么。九爷不必放在心上。而且,那银子您不是已经还了?” 当初说,让他将银子送去八宝斋。他就真的没过多久便送去了。有次她去八宝斋拿吃食,掌柜的特意取了来给她,说是她一个友人拿来的。 郦南溪当时就晓得了送这银子的是谁,并未多提。 重廷晖垂眸思量许久,终是说道:“此间之事,我们无需再互相谢来谢去了。左右你帮过我,我自然也会帮你。再多的‘谢’字,我却是再不想提。” 说罢,他竟是一个字儿也不愿和郦南溪多说似的,快步离去。 想起前些日子他无事就会来寻了她说话的情形,郦南溪暗道应当是因为自己与梁氏针锋相对,终归是让九爷难做了。九爷和她疏远,原本也是自然而然的。 郦南溪暗暗叹息着自己许是又少了个友人,慢慢转回了石竹苑去。 过了两日,梅太太果然依照约定带了儿女前来国公府。 这次与她同来的,除了梅江影、梅江婉兄妹俩外,还有梅家的二公子梅江毅。 郦南溪头一次见到梅江毅。 说实话,她没料到梅江毅和他的弟弟、妹妹相貌截然不同。高大,魁梧,说话声量很大,仿如洪钟。 见礼过后,梅太太带着儿女们依次落了座。 梅江婉不愿和郦南溪坐的那么远,就和梅太太说了声,想挨着郦南溪来坐。 梅太太低声叱责:“没大没小的。当这是在自己家么?由着性子乱来。” 梅江婉在家里是娇宠惯了的,平日里想要怎样便怎样,所以刚才提起那个提议的时候无所顾忌。如今被梅太太一说,她方才发现座次不合适。 重家待客的时候,梁氏还是颇为注重规矩的。最起码要在人前的时候注意脸面。因为重家男子一个都不在,故而原本郦南溪的座位在侧边的最上首,旁边坐了重芳苓。 如果她去郦南溪那边坐,重家的女眷们少不得要挪动许多。 可她们这边是母亲和哥哥们在前面,她在最下首。如果让郦南溪过来挨了她坐,以国公夫人的身份来说又不太合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