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月的身孕了,她知道贺玄亲征,只怕更会担心,那不止是她的丈夫,还是孩子的父亲,她从小又是娇生惯养的,只怕不能承受。 想到那天杜若的眼泪,贺玄没有说话,半响道:“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假使他不去,万一被杨昊取胜,五十万大军挥旗而下,士气大涨之时,他们能抵抗得了吗,到时候,他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的。 形式实在是太过严峻了,杜云壑也是知道的,他点点头:“微臣亦会竭尽全力,等候皇上凯旋归来。” 贺玄从文德殿出来时,已经是傍晚。 他交代了很多事情,接见了许多大臣,他这就要去春锦殿了,可不知为何,那里却是一个他此刻最怕去的地方。 因千言万语不知从何与她说,自从相识,没有哪一刻是有这等沉重,他几乎是磨蹭着走过去。 杜若已经在给他收拾衣物了,他明早就要出发,只是碰一件衣裳便是有一阵的伤心,虽然她清楚,贺玄亲征的理由,那一定是已经威胁到了大齐的安宁,甚至是有灭国的危险,不然他不会在这时抛开她去远处,他绝不会的。 鹤兰与玉竹也陪着难过,鹤兰轻声道:“历来皇帝亲征,没有输的。” 在多数时候,皇帝亲征都是做做样子,真的危险,满朝文武都得阻拦着呢,哪里真的会去呢,一定只是为了壮下士气。 “你说是吧,玉竹?”鹤兰朝玉竹使眼色。 玉竹一叠声的道:“是啊,是啊!” 瞧她们小心翼翼的,杜若倒是笑起来,她叫玉竹在木箱里放两条大氅,说道:“玄哥哥又不是一般的皇帝,他此番出征哪里只是皇帝的身份?可是不世出的将才,便是要去打胜仗的!” 在贺玄没有称帝之前,他就是将军了,若非这等好智谋,怎么可以统领大军?再说了,现在又是乱世,怎么与那些盛世时的皇帝比呢。 听着倒是挺清明的,贺玄立在门口,心头的沉重感消了一些,杜若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还在哭哭啼啼,她竟是在亲自收拾了。 怕他冷,放了极厚重的大氅,他嘴角弯了弯,走进去。 两个奴婢见到他来,晓得这夫妻两个定是有许多的话要说,连忙退开了。 “又不是去游玩,你放这样漂亮的狐皮大氅?”贺玄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话,“我出去的时候可是要穿铠甲的。” “铠甲外面披着不是更好看?”杜若瞅他一眼,“叫周国的人看看,我们大齐的皇帝多么英俊!” 贺玄笑开了。 眼波似湖水荡漾。 杜若心头一痛,差些又要哭,他不在的时候,她哭得几次,也许眼泪也是不剩多少的,哪怕用了水粉遮盖,眼眶也是有些红红的。 可她不能再哭了,又不是她要去打仗,又不是她会不知生死。 是贺玄。 他前日晚上告诉自己出征,后来便是不大说话了,像是回复到了以前般的沉默,可杜若知道,他是怕自己伤心,他是因为内疚才会如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