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和南行章的立场上来看,两人之间,从一出生起,就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这鸿沟,是无法改变的。 若他以嫡子的身份面对南行章,必定不妥。若他刻意对南行章好,必定也不妥。 嫡庶之间,有些偏见和差别,早已根深蒂固,千百年无法改变了。 “父王和母妃对我很好,除了无法给我一个嫡子的身份之外,你能有的,我也可以有,但是……”南行章话音一沉,“父王和母妃,都不让我培植自己的势力……我生母,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不能给我强大的后盾,而父王与母妃,从来都没把我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 南行止蹙眉,沉住了气息,为成青云布菜。 成青云心头既焦急又复杂,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南行章案情的事情。 “就连我最喜欢的女人,也因为我是庶子,而无法得到她。”南行章重重地放下酒杯,目光变得愠怒。 成青云一怔,立刻抬头看向他,“你喜欢的女人?不知王子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南行章眯了眯眼,锋利地看向成青云,轻笑一声,并未回答。 “我自诩,这王府之中,没有我不知晓的事情。”南行止似笑非笑,“却不想,我竟不知兄长已有了心上人。” 南行章脸色一暗,悲沉而怨怼,“是,因为无人知晓……”他扯了扯唇角,“那时我也不过十六,我与心上人,才初初生出情谊,还未来得及相许相知,此事就被父王和王妃压下来了。” 他豁然收紧手指,颤抖僵硬的手要将杯盏捏碎一般,“我本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足够优秀了,便可请求父王与母妃答应我与她相好,却不料,母妃的心里,早已为她定下了夫婿的人选。等我得知时,她已然嫁做人妇了。” 成青云脊梁挺得僵直,她向东偏殿看了看,欲言又止。 “所以你怨恨我母妃是吗?”南行止低声问道,“你也怨恨你意中人所嫁的夫君。” 南行章冷涩而笑,“是又如何呢?” 成青云目不转睛地看着南行章,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你就趁机想要杀害你意中人的夫君,是吗?” 南行章的瞳孔倏然一缩,全身更是僵直着,豁然转头,惊愕阴鸷地望着成青云。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他冷笑。 “除夕皇宫宫宴之时,我看见你了。”成青云说道。 南行章怔住,阴鸷而警惕地看着她。 “我看见,你和俪贵妃的宫女在假山后说话。”成青云抬起下颌,“所以,你的意中人,是俪贵妃,对吗?这些年,你一直试图与她联系,对吗?” 南行章周身气息陡然阴沉下去,他转头看着南行止,质问道:“是母妃告诉你的对不对?是不是她对你说了,我这些年,喜欢的人是一直小俪?” “小俪?”南行止蹙眉,警告道:“兄长,慎言,贵妃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叫的?” 南行章却是苦笑一声,狠狠地握紧手,不甘愤恨地说道:“果然是母妃说的吗?” 成青云抿唇,正欲说话,却被南行止打断。 “所以,你杀害挹秀楼小二阿威,陷害给成青云,是怕她揭穿你的罪行吗?”南行止问道。 成青云话音未出口。她知道,这句话不能由她来问。这期间牵扯到的人,实在不是她能够去深究的。 南行章有些惊愕,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惊讶。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他端起酒杯,指尖轻轻地颤抖,斟满的酒水荡漾着溢出,滴落在桌面上。 “是你调查清楚的,还是她告诉你的?”南行章冷声问。 南行止眯了眯眼,“知道了结果,于你有什么好处呢?” “在猎场时,你意图刺杀皇上……”成青云轻轻咬唇,她迟疑地看了看南行止,见南行止轻轻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你扮作世子的模样,接近皇上和俪贵妃,是吗?” 南行章垂着眼眸,愣神地看着手里的酒水。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