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兄妹俩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 苗兴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只见他脸颊上尽是炭灰,衣裳上也是,刚才烧火时铁定是奋斗了一阵。 平时在家里都是刁氏做饭,苗兴只负责外头的重力活,回到家里热水热饭从来不曾少。 说起这事儿,刁氏在这点上还是挺好的,不管苗兴什么时候肚子饿,或是一碗疙瘩汤,或是一个热馒头,就没有饿过他,虽然他不打理家里的钱财,连平时上镇上采办都是他女儿管的钱和财,他跟儿子只负责搬运出苦力,所以从来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也从来没操过这样的心。 现在一个人住着了,才知道处处都要使银子,没钱连饭都没得吃了,便是买点豆子充饥那也要钱。 他来元家村又没土地,全靠自己平时打点零工,回到这个老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还得自个儿做饭,这日子苦不堪言。 这日子真苦,要是放在苗兴没有听到刁氏那话那会,他铁定厚着脸皮就回去了,可是自从上次听到那番话后,他反而不敢回去了,他媳妇说了,只要他回去就拉他上九爷那儿闹和离,他可没想着跟媳妇和离。 苗青青接了她爹的手,苗兴跟着苗文飞父子俩进了屋。 没多会,苗青青炒了野菜,做了疙瘩汤端到屋里的桌子上,看着屋子破破烂烂的,心头一酸,说道:“爹,你跟女儿回去吧,娘觉得自己错了,这会儿就是派我们来接你的。” 苗兴冷哼一声,脸色不比以前,是真的恼了,“你们俩人也懂得骗人了,要是你娘真知道错了,想接我回去,怎么不亲自来?怎么只派你们俩个来,居然想骗我回去。” 苗青青没想被他发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先还想说村里要修沟渠叫她爹回去的话也不敢说了,就怕他误会,如她姑母所说,需要他才来找他。 直接三个人坐下来吃完晌午饭,苗青青才向苗文飞使了个眼色,苗文飞收到妹妹的信号,立即开了口,把村里要修沟渠的事说了,又说上次他娘闪了腰修养了几日下地除草,这会儿没空着。 苗青青借机把自己做好的夏衣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说道:“爹,你还不信的,这衣裳便是娘让做的,说爹走得匆忙,衣裳带得少,马上夏季要来了,夏衣都没有。” 苗兴看到衣裳,脸色和缓了些,只是听到刁氏让做的衣裳却是不信。 “我知道你们俩个孝顺,但这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如非你娘亲自来。再说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元家村这么大,到哪儿都能帮着做点零工,养活我自己不成问题。” 苗青青看向桌上的碗,养活自己不成问题,怎么过得这么寒碜? 兄妹俩再苦劝了一会,还是没能打动苗兴的心思,苗青青只好放弃,从袖口拿出钱袋交到苗兴手上,说道:“爹,如今夏衣也有了,这银子你先收着,在外头什么都得花钱,你别苦着了自己。” 苗兴拿到手上的银袋子,居然还很重的,于是打开一看,脸都变了,“闺女,你不会是偷了你娘的钱吧,我掂着这袋里怕是十五两之多了。” 苗青青撇了撇嘴,“娘的钱我能偷得着,说实话娘把钱藏哪儿我都不知道,相信爹也不知道吧,再说我这钱是自己赚的,不是偷啊抢啊得来的,爹你尽管用,如今女儿也长大了,也该挣钱给您花了。” 苗文飞听到这个数目,眼睛都直了,父子俩都不相信苗青青的话,齐刷刷的看着她,眼珠子都不动。 自家闺女有什么能耐苗兴自认为最清楚,虽然七岁的时候就懂得让家里开小商铺,有点行商头脑,但毕竟是女儿家,哪能随便就赚到十几两,便是他们俩个大男人也一时间赚不到的。 苗青青只好把那日在酱铺子的事说了。 苗文飞曾跟着她去过那酱铺子,这会儿听着了,简直不可思议。 苗青青从小就对算数之类的敏感,家里人也知道,说是在私塾里偷学来的,可没想到女儿能耐这么大,同时也为她查出那伙计贪污了那么多银子而砸舌。 当然苗青青隐瞒了另外十五两,如果让眼前两人知道,铁定会劝她把银子交给她娘保管的,她才不要呢,自己都十六岁了,还没有一点私房钱。 终于说服了苗兴,他把银子收了起来,这些日子硬撑着,过得很是拮据,说实话,他女儿拿来的这些银子够他花一段时间了,买了日需品,他再去打点零工,日子似乎也能过下去了。 兄妹俩准备要回去,苗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文飞同九爷说一声,咱们家还是出两个的,到时你出工的时候,我就过来,干完活了,我就回元家村,你们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你娘,青青想法子瞒住,反正我现在是不会回去的。” 苗青青只好依了他的话。 m.bjzjNF.cOm